手腕上的通訊器傳來微不可察的震動,贊德拉低腦袋上的黑色兜帽,和對面的人對上眼神后立刻錯開。
不動聲色地錯身而過時,兩人的通訊器同時一震,對面那人低聲:“左2里32。”
贊德捂住手腕,腳步加快,進入了左手邊第二家店鋪,徑直往里間走去,服務員剛準備抬手阻攔,通訊器傳來的震動讓他改變了動作,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第三個走廊第二間。贊德瞄了一眼身后,確認沒有別人后進入了房間。
進入之后,贊德隨意甩下腦袋上的兜帽,滿是抱怨:“這種躲躲藏藏的還真是不符合我的風格!”
看見對面的光屏后,贊德一整個大后退:“我去,你搞什么?!”
光屏上的聲波線跳動,麟翼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:“出了點問題,我暫時過不來。”
“你怎么這么快就動手了?”
聽見麟翼的聲音,贊德還是在心里暗嘆了一聲,果然是情感都沒了,之前都白忙活了。
“那老東西的詛咒爆發了,對了,你知道我看見什么了嗎!”
“他要吃人。”
“他要吃人!”
兩邊聲音同時響起,激動地站起來的贊德又坐回椅子上:“我倒是忘了,消息已經上報了,你怎么可能不知道。”
“你這個人間組織倒是厲害,居然真讓我從虹德市毫發無損地走了出來。”
“幫到你就好。”麟翼回了一句,“講講他具體怎么個吃人,你非要和我當面說。”
“你也知道,能力者分自然和人造的兩種,這兩種體內都存在自己的能量核。”提起這件事,贊德的臉就沉了下來,“而詛咒,可以用自然能力者的能量核壓制。”
能量核,就是一個能力者的能量運轉中樞,相當于心臟的存在,被挖出來給別人使用,腳指頭想都知道能力者的下場。
“難怪他們從不禁止自然能力者的存在,不會強行收編管理,也不會刻意打壓。”
“因為他們……是某些人眼中的韭菜啊。”麟翼的聲音一直毫無波動,看不見他的臉,贊德也無法確定麟翼的想法到底是怎樣的。
“行,我了解了。”麟翼的聲音在繼續,“你后續有安排嗎?”
“有了!路上碰到一個影軍的小姑娘,正好過去好好玩一趟~”贊德吹了個口哨,悠閑地靠在椅背上。
“有安排就好,實在不行可以進超能研究所,那邊……不算好去處,但有點用處。”麟翼回想了一番,確定了那個影軍的赤星不會對贊德產生威脅后,才繼續給了建議。
“對了,你的手……需要治療嗎?”這句話,麟翼的語氣產生了些許波動。
贊德仔細分辨了一陣,應該是……擔憂。
“有需要,我立刻趕過去。”
“哎哎哎你可別!”贊德夸張地怪叫一聲,“這點小事用不著,你把我當成個瓷娃娃了嗎!”
一陣沉默后,麟翼回了句:“你知道分寸就好。”
隨后立刻掛斷了通訊。
生氣了?果然還是小孩子。贊德重新拉起兜帽,看到了桌上專門留給他的新款通訊器。
小翼……果然還是那個小翼。
不論記憶有沒有消失,你都是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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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處理完了?”麟翼打開隔音間門走出來,坐在外面沙發上的嘉德羅斯雙手環胸。
看了眼嘉德羅斯,當時想跑結果沒兩步就被抓回來的麟翼撇了嘴,嗯了一聲,揉著頭發回了實驗室。
撇嘴……他不高興了?嘉德羅斯當然沒錯過麟翼的小動作,轉身去了訓練室,走到一半又折回去進了實驗室。
“你別想扯開我的注意力,今天的午飯你又沒吃!”
麟翼的背影一僵,擺爛般把筆丟到旁邊的書堆里,整個人都癱在椅子上:“你沒有事做的嗎?干嘛老盯著我!”
“我想盯就盯了。”嘉德羅斯干脆直接走到麟翼面前,掐住他兩邊的臉頰,“你有意見?有也給我憋著!”
說是掐著,其實嘉德羅斯并沒有用力,麟翼的皮膚狀態還停留在成為實驗體的那年,也就是六歲的狀態,極其容易被掐紅。
等著!馬上就進一批營養劑回來,喝一瓶頂一天,我看你還每頓飯都盯著我!
“你想吃什么蛋糕?”嘉德羅斯突然來了這樣一句。
麟翼想都沒想就回答:“巧克力的!”
猶豫片刻后,麟翼撓撓臉:“香草冰激凌的也不錯……”
“怎么突然問這個?”已經回答完了,麟翼才想到這個問題。
嘉德羅斯沒說話,揉亂了麟翼的頭發后離開了。
當嘉德羅斯把蛋糕推到麟翼面前,讓他趕快許愿吹蠟燭切蛋糕的時候,麟翼才回想起自己當初在登記表格上填寫的生日。
三月十號,0310。
帶著富有感染力口音的大老虎,我親手制作的解藥。
謝謝你,還有……對不起。
麟翼雙手相握置于胸前,看著面前蛋糕上蠟燭跳動的火焰,緩緩閉上眼睛。
希望你有來生。
希望你幸福美滿。
許完愿,麟翼盯著火焰愣愣出神,身后卻是刮來一陣風,將九支蠟燭上的火焰盡數熄滅。
麟翼顫抖一下,像是踩到釘子一般跳起來,下意識抓住身旁嘉德羅斯的衣角,聲音都打著顫:“嘉嘉……有…有鬼!!”
看麟翼愣神時間太久,故意用能量吹滅了蠟燭的嘉德羅斯,完全沒想到麟翼會來這么個反應。
他……怕鬼?
“這個世界哪有……”準備駁斥麟翼言論的嘉德羅斯看見了他眼中無法掩飾的驚慌。
見過他開心,見過他生氣,見過他憂慮,見過他厭惡。
這是第一次見到他……害怕。
怎么說呢……就很特別。
也只有這個時候……
“現在想起來我了?”嘉德羅斯哼了一聲,把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麟翼按進自己懷里,“要抱就抱好了!”
說是這么說,真被麟翼牢牢抱住,腦袋主動往他懷里貼時。
心跳,又開始不受控制。
他……需要我。
這個念頭出現,就在嘉德羅斯腦海里揮之不去。
并且帶來了無法遏制的喜悅。
“好了,起來吧。”操控房間的燈亮起來,嘉德羅斯按住麟翼的腦門,把他推起來。
再不推開,心跳就會被察覺了。
被燈光籠罩的麟翼感受到了安全感,松了口氣后開始碎碎念。
“很抱歉這次沒有招待好你,我真的不太適應。”
“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留信息,我會準備好的。”
“但是能不能在我離開之后再享用,不然我真的頂不住……”
聽見麟翼的碎碎念,嘉德羅斯只覺得好笑。
又怕鬼,又希望故人來。
典型的又菜又愛玩。
蛋糕被切成了九塊,在自己和嘉德羅斯面前分別擺了一塊后,剩下的被分散擺在桌子的另一邊。
麟翼一邊擺放叉子,一邊念著。
最大的一塊給阿爹。
有草莓的給寒蕭。
一左一右分別插著一樣的巧克力威化餅的兩塊給阿年和阿歲。
上面有被雕成小貓的巧克力的給紫堂旭。
灑滿了華麗麗珍珠糖和彩針糖的給阿狼。
鋪滿了黃桃的給大老虎0310。
在嘉德羅斯不解的目光下,麟翼柔和了眉眼,露出了溫柔的笑容。
“祝我生日快樂。”
“謝謝你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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