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水的時候,周年耳邊突然閃過了顏初剛剛在車上問過他的那個問題:他喜歡過宋吟開么?
時隔兩年多再考慮這個問題,他似乎仍然得不出答案。
因為他和宋吟開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是錯位的,別有用心的,所以即便真的產生火花,也是扭曲的,陰暗的。
周年揉了揉太陽穴,摒棄了這些沒有意義的思考。
——
第二天,顏初在學校有一天課,周年起了個大早給她弄了早飯,之后又開車把她送去了學校,才回到家里。
周年剛一進門,Molly便叼著牽引繩朝他跑了過來,要求他帶它出去玩兒。
周年蹲下身來,拿起牽引繩戴到Molly脖子上,“好了,現在就帶你出去。”
工作日,別墅區的人并不多,周年牽著Molly轉了一圈之后,便解開了牽引繩,讓它在草地上自己跑一會兒。
Molly還沒到一歲,這個年紀的大型犬精力旺盛,不好好發泄就容易拆家,所以他和顏初一天都會帶Molly出來遛兩到三次。
Molly做過尋回訓練,金毛的服從性本身就比較好,解開牽引繩也能很容易喚回來,因此周年并不擔心Molly到處跑。
趁Molly在草地上跑的時候,周年給顏成均打了個電話,跟他聊了聊顏初的近況。
——
嚴騁今天出去和合作伙伴打高爾夫,宋吟開不愿意參加應酬的場合,便獨自在家里待著了。
吃過早午飯后,宋吟開有些無聊,便換了鞋去外面放風。
嚴騁住在倫.敦知名的別墅區,這一片環境很好,也很安靜,特別是工作日,更是沒什么人。
宋吟開在附近轉了十幾分鐘,忽然撞上了一條撒歡的奶油金毛。
它長得十分英俊,毛發發亮,尾巴搖得像螺旋槳似的,亢奮地撲到她腿邊蹭著,像是在撒嬌。
宋吟開起初見它跑過來,還有些害怕,但感受到它的熱情之后,恐懼感瞬間煙消云散,她蹲下來,手輕輕摸上了它的腦袋,“哈嘍,你好可愛。”
“汪汪!”金毛似乎聽懂了她的話,還帶回應的。
它實在是太可愛了,宋吟開被逗笑了,揉著它柔順的毛發問:“你還聽得懂中文嗎?”
它又叫了兩聲。
宋吟開沒什么事情看,便留下來跟它玩了起來,她撿樹枝扔給它,它馬上就能接住,樂此不疲。
當金毛又一次把樹枝叼回來的時候,宋吟開彎下腰,正打算去拿,卻聽見了一道聲音:“Molly,回來。”
宋吟開的手僵在了半空中,她深吸了一口氣,抬起頭朝那道聲音的主人看了過去。
四目相對的瞬間,兩人的神情都變得十分微妙。
兩米左右的距離,宋吟開看著穿著一身運動服的周年,手指攥成了拳頭。
原本以為昨天超市的偶遇已經夠巧合了,沒想到今天還有更巧的等著她——她在別墅區碰上的狗,竟然正好是周年的寵物。
周年會在這里遛狗,就說明他是住在這邊的。
而這里是倫.敦知名的別墅區,僅僅憑借周年的實力肯定住不到這里,所以,不用想都知道背后的原因。
宋吟開腦子里閃過了昨天周年和顏初一起推著購物車逛超市的話面,她垂下眼睛,又看了一眼腳邊的Molly。
這條金毛,大概也是他們一起養的寵物。
所以……歷經千辛萬苦,他們兩個人還是在一起了。
宋吟開胸口不太舒服,她又深吸了一口氣,轉身便走。
她不認為自己有開口和周年打招呼的必要,看他的樣子,應該也不想和她說話。
宋吟開剛一邁步,Molly便跟上了她,并且繞到她面前,纏住她的小腿不肯讓她走。
宋吟開被Molly一攔,有些尷尬,她低下頭看著它,想說話,又不知道說什么。
就在她糾結的時候,周年已經走了上來。
他拿著牽引繩在她面前蹲下,套在了金毛身上。
Molly覺察到牽引繩之后,嚶嚶叫了兩聲,之后還是不忘扒宋吟開的腿。
“Molly,NO。”周年沉聲命令,表情嚴肅:“不可以扒別人的腿。”
宋吟開聽見周年的聲音之后,四肢有些冷。
昨天在超市的時候,他和顏初說的那句話,聲音放得很柔,因此聽不出什么明顯的變化。
但是剛剛,他開口訓斥Molly的時候,字正腔圓,中氣十足。
宋吟開這才反應過來,他的聲音和兩年前比起來變了不少,比之前成熟了很多,還有些強勢。
Molly因為周年剛剛的訓斥,已經松開了宋吟開的腿。
周年拉著牽引繩將Molly拽到了身后,目光掃過宋吟開的小腿,她的褲腿上都是Molly剛剛咬出來的口水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周年出聲向宋吟開道歉。
宋吟開沒想到周年會開口跟她說話,她抬起頭來,定定地看著他,眼神有些冷。
兩年過去了,宋吟開還是和以前一樣,不太會隱藏自己的情緒,對一個人的感覺都寫在了臉上。
此時此刻,從她的表情里,周年便能看出來,她還在恨他。
不過這很正常,他當年給她造成的傷害,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抹平,即便她恨他一輩子,也是情理之中。
宋吟開:“沒必要,我先跟它玩的。”
她的聲音沒什么溫度。
周年看著她身上的衣服,“你也住這里?”
宋吟開:“不行么?”
這一次反問有些尖銳了,她一下豎起了身上的刺。
像是被傷害過的小動物產生的應激反應一樣。
周年攥著牽引繩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一些:“現在過得怎么樣?”
他像老朋友一樣問著她的近況。
宋吟開聽到周年這樣若無其事地問她問題,只覺得諷刺又好笑,他有什么立場過問她現在的生活呢?
問這種問題,他又想得到什么樣的答案呢?
宋吟開冷冷地回復他:“我怎么樣和你無關。”
周年沉默了幾秒,“抱歉。”
宋吟開沒有回應他的話,睨了他一眼,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Molly看到宋吟開離開,再次嚶嚶嚶叫了出來,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。
周年蹲下來揉了揉Molly的毛,又拍了一下它的腦門,“怎么這么黏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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