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樓,第四天。
大清早,齊公子領著一幫憲兵,氣勢洶洶地踹開了房門。
“奉處座訓令,將各嫌疑人全部帶走,嚴加訊問!”
“是!”眾憲兵齊聲應道。
隨后,不容張大炮等人質問,憲兵們紛紛將眾人從床上拖了下來。
一樓,業已被毛任峰,改造成六個審訊室。
張大炮等人,被押到了審訊室。
“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,那就不客氣了!”
審訊室里,毛任峰緩緩地轉過了身。
幾個肩寬腰圓的大漢,將張大炮綁在了電椅上。
咔嚓……
齊公子猛地拉下了電閘。
電流,如千萬只螞蟻一般,一寸寸地啃噬著張大炮的皮膚肌肉。
張大炮咬牙切齒,兩只胳膊胡亂地掙扎著,四肢幾乎痙攣。
“說不說?你到底是誰?”齊公子厲聲喝道。
“我是投誠者!”張大炮嘴里蹦出了幾個字。
一連幾日,毛任峰像是發了狂一般,命令手下將眾人一番嚴刑拷打。
離樓里慘叫之聲,不絕于耳。
張大炮被打得皮開肉綻。
恍惚中,他感覺到有人拿起他的大拇指,在一張紙上按了一下。
五天后。
晚上七點的鐘聲,敲響了。
張大炮等人,被齊公子、顧雨菲押到了一間富麗堂皇的房間。
一張長條西餐桌上,擺放著美酒佳肴、各式果蔬。
連日被拷打的陳山,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。
“諸位!”
背對著眾人的毛任峰,緩緩地轉過了身。
“都請坐!今天來,略備薄席,請大家賞光!”
眾人面面相覷,在齊公子等人推搡之下,相繼坐了下來。
“但是,這不是接風宴,而是斷頭飯!告訴各位一個不幸的消息!”
毛任峰環視眾人,冷冷地說,“對你們的最終審查結果出來了!很不幸!你們全部是詐降!”
此時,經歷了多輪折磨和嚴刑拷打的眾人,聞言已經麻木。
張大炮沉住氣,凝視著毛任峰,也一言不發。
“你要殺要剮,隨你便吧!”吳志國吼了一聲,“老子也沒氣力,陪你再玩下去了!”
“我不會讓你們死的不明不白!”毛任峰一面冷笑著,一面揮了揮右手。
齊公子將一張張紙,擺在了眾人面前。
眾人定睛一看,居然是一份認罪書,一份報紙。
報紙上,刊登著即將處決島國奸細六人的新聞,六人的照片,基本信息,赫然在列。
“這……這是你們偽造的認罪書!我們不承認!”曾國章怒氣沖沖地抓起認罪書,正要撕碎。
冷不防,一柄槍管抵在了他后腦勺。
齊公子那低沉的聲音響起。
“你動一下試試,頃刻間讓你灰飛煙滅!”
曾國章無可奈何地放下了認罪書。
毛任峰瞪了曾國章一眼,又呵呵一笑,“我得到了情報,在你們這些人中,還有一個島國奸細,他確實高明,高明到我使出任何手段,都無法將他甄別出來!”
“為了保險起見,我只能將你們全部處決!這是你們的命!要怪,就怪那個潛伏你們中間的島國奸細!”
張大炮聽出了弦外之音。
毛任峰的意思是,既然不能甄別島國奸細。
那么,寧可錯殺全部,也絕不放過一個!
“我們登報處決島國奸細,就是告訴島國人,不要妄存僥幸心理!”毛任峰不屑地說道。
曾國章聞言,竟然取下金絲邊眼鏡,大哭了起來。
“早知如此,何必當初!來到山城,真是一腳踏進了閻王殿!”曾國章垂頭喪氣,嚎啕不已。
“不就一個死嗎?”吳志國坦然冷笑,抓起一只雞腿,狠狠地咬了一口,又倒了一杯紅酒,“咕嚕咕嚕”地喝入肚中。
他一邊吃,一邊輕蔑地掃了曾國章一眼,“可惜!我七尺男兒,要和這等廢物死在一起!”
麻生疑惑地看著毛任峰,又看了看張大炮,張大炮依舊微閉著眼睛。
毛任峰走到了王崖身旁,緩緩地說道:“古人云,生死有命富貴在天!諸位只是運氣不好,碰到了我!倘若諸位碰到別人,也許早就進入軍統工作了!一切都是天意!“
他的話音剛落,王崖“撲通”一聲,跪倒在地,抱著毛任峰的大腿,哀求道:“處座,只要能活著出去,卑職愿意做任何事情!”
“其實活路不是沒有!”毛任峰頓了頓,抬頭看著眾人,“只要那個島國奸細主動承認身份,并交代自己上線和計劃,核實后,我立即放了眾人!”
“處座,我真的不是島國奸細啊!那個,趙弋川不是之前承認過嗎?”王崖指著張大炮,聲嘶力竭地說,“你抓他啊!抓他!”
曾國章聽后,也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,指著張大炮:“對!處座,抓他!”
吳志國兀自大口吃肉喝酒,陳山則看著張大炮。
“不!”毛任峰搖了搖頭說道,“他當時說得是氣話,而且并沒有交代什么切實的證據!我要的是切實的證據,而不是隨意的一句‘我是島國奸細’!”
眾人又陷入了沉默。
“其實,我要是你們,就像吳志國一般,干脆大快朵頤,至少做一個飽死鬼!”毛任峰喟嘆道,“現在是困難時期,籌辦這一桌酒席,費了不少心思,你們還是吃飽了,好上路吧!”
曾國章聞言又痛哭了起來。
陳山拿起一杯紅酒,一飲而盡,強行壓住內心的緊張和不安,心中作著激烈的思想斗爭。
要不要承認身份,將荒木惟的計劃,告訴毛任峰?
如果他現在死了,就是板上釘釘的漢奸了!
那妹妹陳夏怎么辦?自己死后,兇殘的荒木惟,肯定會殺人滅口!
可如今箭在弦、左右為難之際,一旦承認自己是奸細,荒木惟得知后,也會毫不猶豫地殺掉陳夏。
而且,毛任峰知道自己是奸細,當真會放他一馬嗎?
麻生用眼角的余光,瞥著鎮定自若的張大炮,心想:井下君,真是沉得住氣!
“趙老弟,我們也算有緣相見,碰上一杯?”
毛任峰舉起了一杯紅酒,隨意地坐在了張大炮身旁。
他優雅地舉起了酒杯。
“感謝處座!為我們送行!”
張大炮忽地睜開了雙眼,淡然地提著酒杯。
砰……
酒杯撞擊,發出了清脆的聲音。
酒桌上,有人在哭,有人癱坐在地,有人大快朵頤,有人心事重重。
還有張大炮,穩如泰山。
“趙老弟,我很好奇,如今大禍臨頭,你不后悔嗎?”毛任峰慢慢地放下酒杯,“你們的投名狀,確實夠分量!但是,也更讓我覺得懷疑!”
“這樣,你只要將你的上線是誰,告訴我,我可以去老板那,為你求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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