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御書房。

  書桌上的水晶靈鏡,展示著蘇言傾的一言一行。

  就連她救下小齊王,來到櫻靄村后的每一個舉動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  甚至還包括突然露臉的貼身侍衛“習陽”,灰溜溜逃走的畫面。

  幸好,此時的蘇奕揚還在朝堂之上,并未注意到后面發生的事情。

  在蘇言傾身上的咒魂術消失的那一刻,清晰明亮的水晶靈鏡瞬間暈成一片灰暗。

  隨即又恢復原樣,變成一面普普通通的銀鏡。

  ......

  蘇奕揚和大祭司下朝后,兩人還在為是否要毀掉“龍珠”之事而爭辯著。

  大祭司苦口婆心勸說道:

  “陛下,天子腳下尚且如此,還不知道其他各地又會是何凄慘境況?”

  “臣認為還是盡早毀掉連接人界與龍脈的法器為好。何必要拘泥于當初師傅留下的箴言?”

  蘇奕揚沉默良久,指節叩在桌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。

  隨即他擺了擺手,書房內侍候的太監宮女依次退下。

  蘇奕揚這才松開緊皺的眉頭,鋒利黑眸染上笑意:

  “我曾在典籍中看過,修真界流傳著一種采陰補陽的功法。恰好最近死去的人全都是陰歷陰月出生,師兄不覺得很蹊蹺嗎?”

  “師傅臨死前曾說過,如果修真界有人敢闖入蘭月國強搶龍脈。歷代國師府的冤魂自會反撲敵人。我們......只需要坐山觀虎斗即可。”

  話落,蘇奕揚漫不經心地斜靠在龍椅上,把玩著手中的七彩石。

  誰料他這副模樣落入大祭司的眼中,反倒是有股破罐破摔的意味。

  大祭司這幾日聽聞師弟的丑聞后,急得火燒眉毛。

  今日朝堂上,更是有不少大臣上請奏折——請求皇上盡快派人調查瘟疫事件,安撫民心。

  可正主還優哉游哉的分析敵情,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......啊呸,急死師兄!

  “師傅定下的規則是死的,可人是活的啊!如今關于陛下的謠言四起,臣懷疑是有人故意在風口浪尖......”

  “我知道是誰,”蘇奕揚眼底浮現憎惡與狠厲,“早在數月以前,那群跳蚤就混入了蘭月國。”

  “我原以為他們會在花神節上動手,可似乎對方很是忌憚蘇言傾的存在,并未阻攔我登基。”

  “而那蘇言傾如今中了咒魂術,一言一行皆在你我掌控之中。她與那群人并非同行,我們不妨借力打力。”

  明明是青天白日,陽光正好。

  大祭司卻遽然覺得整個御書房陰暗下來。

  他原以為蘇奕揚是心中有情,故意與蘇神女玩欲擒故縱,才下了沒什么副作用的咒魂術。

  沒成想,蘇奕揚視美人如枯骨,只當美人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。

  也是在這一刻,大祭司忽然順嘴提了一句。

  “正好看看蘇言傾到哪里了,說不定那群人也正跟在她身后尋找龍脈之源。”

  蘇奕揚抬手拿出一枚追蹤符,用靈力覆蓋在水晶靈鏡之上。

  “也好,我還想查查那天黑之事,會不會與她有關。”

  然而,時間過了一炷香,水晶靈鏡非但沒有顯示出任何影像,反而還裂開了一道縫隙。

  “咔嚓”一聲,碎成兩半。

  這令蘇奕揚眼底浮現一絲怒意,“難道是師兄你的咒魂術被破解了?”

  大祭司眸中驚現恐懼,連忙拿過水晶靈鏡,細細檢查,“這不可能,我得師傅親傳的咒魂術,除非渡劫以上老祖,無人能破!”

  “莫非......那蘇國師如今已步入渡劫境界?”

  說到這里,大祭司越想越怕。

  “該不會那群死人的生氣,不是龍珠所為,而是她在暗中......”

  蘇奕揚一副漠然不動的模樣,淡淡微笑,眼底卻寒光四射:

  “昨日,我瞧她落腳的地方在櫻靄村。恰好齊王的封地也在那處,讓隨身侍衛一查便知道發生了什么事。”

  好巧不巧的是,蘇奕揚慣常疼愛這位幼弟,身邊派遣的都是心腹暗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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