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,這就是地圖上那兩個字的真正解釋么?
或者原文應該是這樣的“水沒于洞口”或“洞口在水里”?
不過,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。
洞里黑黝黝的,隱約可見有臺階通往下方。蔣禹清點了一盞靈燈,驅使它飛在前方照亮。
奕奕對靈燈十分感興趣,或者說小孩子對于會發光的物體都沒有免疫力。伸著小手一直想要去抓。
蔣禹清干脆用碎靈晶給他做了一個超小號的靈燈,讓他拿在手里玩。
小家伙高興壞了,甚至還塞進嘴里咬了咬,確定沒什么味道后,又嫌棄的吐了出來。
為免洞里會看到什么不好的東西,蔣禹清重新拿背兜把兒子兜在身前,面朝自己。
并加了個防護罩和隔絕罩,隔絕他對外界的一切感知。
一家三口順著臺階往下走。
桌子凳子還有碗盤之類的都摔壞了,飯菜灑得臺階上到處都是。只有那張軟墊還完好無損,只是沾了油漬。
蔣禹清一點沒嫌棄,撿起來甩了個清潔術,就收回了靈境里。
底下的空間并不大,距離地面約三丈左右。
景衍說這是一條甬道,看規模應該是麗句王朝某位王公貴族的墓葬。
只是甬道的墻壁十分的粗糙,也沒有任何壁畫作為裝飾。
所以他也無從得知,這究竟是什么人的墓葬。
因為臨近河道的緣故,巨石搭建的頂蓋上不斷的有水滴下來,所以地面和墻壁上十分的潮濕。
許多地方甚至長滿了青苔,滑溜溜的,人走上去一不小心就會摔跤。
二人不得不格外的小心,景衍甚至用土系法術,做了兩雙防滑釘鞋底子套在兩人的鞋子上。總算解決了這個問題。
往前走了一段距離,轉過一道直角彎,是一條向上的臺階。
拾級而上,便是一扇巨型的石門,或許應該叫它做“斷龍閘”。
閘門的開關在外,也就是說只能從外面打開,里頭是打不開的。
這樣的地方,景衍懂的比她多。只見他稍稍搬動了旁邊的一個獸首,斷龍閘立即“咔嚓”一聲,緩緩向上抬起。
一股惡臭難聞的尸臭味頓時撲面而來。幸好兩人都及時封閉了嗅覺,這才沒有被熏得吐出來。
景衍一手拿著靈劍,一手緊拉著她護在身后,全程作保護姿態。
靈燈飛了進去,照亮了里頭的大片空間。
這里簡直就是地獄。
無數的尸骨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,少說也有好幾百人。
他們全都已經成白骨化,看樣子已經死了好幾年了。
身上都穿著麗句王朝時期的軍服。
看樣子,正是金妍兒所說的那隊,幫末代麗句王轉移財寶卻再也沒能回來的隊伍了。
原來他們都已經死在了這里。
身為大夫,即便蔣禹清見慣了尸體,此時在這樣幽暗封閉的石室里,突然看見這么多的白骨,也不由有些頭皮發麻。
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,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,雙手都是掐在自己的脖子上的。
嘴巴大張,像是在努力的呼吸或是喊救命,可見臨死前的那一刻是極其痛苦的。
因此蔣禹清斷定他們都是因為吸入了某種過量的毒煙,窒息而死的。
小心的越過這些尸骨,再往里還有一道石門。仍然是同樣的開門方式。
由開門的方式,可以推測出,墓主的后人,以后可能還會再回來。
比如說,送墓主的夫君或是妻子的棺槨與之合葬等等。
景衍拿劍挑開倒在獸首上的尸骨,又嫌棄的甩了兩個清潔術,這才搬開了機關。
石門的后面就是主墓室。只不過棺床上空蕩蕩的。
墓里也沒有任何的墓志銘和壁畫雕刻,就連墻壁也是剛剛鑿好的粗糲的原石壁。
由此可見,這個墓就是個半成品。難怪他們一路走來,沒有碰到任何防盜用的機關和陷阱。
極有可能就是末代麗句王給自己修建的。只可惜他千算萬算,卻怎么也沒想到,他再也沒有住進來的機會了。
棺床的后面和兩邊,整整齊齊的堆滿了貼了封條的原木大箱子,一直堆到墓室頂上。
粗粗一數,竟有二百多箱。
景衍隨手翹開一個箱子,打開一看,好家伙,里面全是滿滿的大金錠子。
又撬了幾箱,也都是各式各樣的金銀珠寶。里頭甚至有不少寶貝的制式頗為眼熟。
蔣禹清隨意拿起其中一件銀鎏金的酒壺一看。
好家伙,底部赫然刻著xx年xx月大夏內府造。
這一箱子連著好幾件都是大夏內府出來的東西。合著全都是從前上大夏打秋風得來的。
蔣禹清抽搐著嘴角,問景衍說:“這算不算是物歸原主?”
景衍也頗為無語。
他爹從前總吵著沒銀子,合著他的銀子都喂了白眼狼了。只好無奈道:“清清,都收起來罷!”
蔣禹清搖了搖頭:“我才不要,你自己收著,回頭都倒回國庫吧!”
景衍也沒有多話,將這些寶貝全部收進了儲物戒指里。
在墓中轉了一圈,又在棺床下的隱蔽的位置。發現了一個反打的地洞。
兩人順著這地洞鉆了進去,發現這地洞一路向東延伸了好幾百米,之后又一直向上。
兩人最后鉆出地洞的地方竟然是在一處十分茂盛的灌木叢里。
旁邊一丈左右,就是之前發現那幾具麗句士兵尸骨的地方。
景衍盯著其中一具尸骨仔細看了一會,突然彎腰撿了根樹枝挑了挑,自那尸骨底下,扒拉出一把奇怪的鏟子來。
景衍指那鏟子道:“這家伙未當兵前,應該是個地下手藝人。
所以才能在那種情況下,還能帶著幾個兄弟打了地道逃了出。
只不過因為中毒太深,他們最終沒能離開這條山谷。
金父遇到的那個小頭目,應該是唯一的例外,只可惜他也沒能活多久。“
夫妻兩人把這個地道口堵住,又挖了個大坑,把這幾具尸骨埋葬了。以免他們繼續曝尸荒野。
之后返回原來的入口,從遠處取來大量的山石,將整個入口全部結結實實的堵了起來,防止以后再有什么人誤入其中。
做完這一切后,兩人沒有再作任何停留,直接讓白小十馱著回了麗北府城。
回城后,邱神醫問他們此行如何。
蔣禹清便把遇到的情況說了。
邱神醫大罵麗句王無恥,為了保證財寶不外泄竟然毒殺了這么多人。
結果又如何,還不是有錢沒命享。
對于死去的人,歷史是非功過自有后人評說。蔣禹清不多作置噲。
在麗北府又待了兩天,一行人四處走了走。
在此期間,十個月大的奕奕竟然會喊爹和娘這兩個字了。
而且,字正腔圓。這可比她當初說話要早得多。
蔣禹清第一次聽到時,簡直歡喜壞了,抱著兒子的胖臉蛋就是一陣猛親。
景衍雖也高興,倒底要內斂的多。只是把兒子架在脖子上,馱著他四處飛。
邱神醫不甘弱,也逗著孩子喊他師祖。一連教了三天,亦亦終于學會了喊“祖”字。
雖然只是一個字,也把邱神醫高興的夠嗆,到處跟人顯擺,他徒孫會喊師祖了,真是個老可愛。
從麗北府往東,走上五六天,就到了麗東府境內。
剛過境沒多久,便看到遠處的山上濃煙滾滾,黑灰隨著風飄得到處都是。
眾人心里均是一驚,燒山了。
麗北和麗東兩府已經一個多月未下過雨了。
秋干氣燥,枯葉自燃引發山火也不是什么稀奇事。
景衍面色疑重,把兒子遞回給馬車上的蔣禹清說:“你在此等我一會,我去看看。”
“好,自己小心!”
景衍往身上拍了張隱身符,飛上了空中,看到著火的地方,已經燒掉了大半座山。
火借風勢,正往他們來的方向快速蔓延開來。尛說Φ紋網
他不敢掉以輕心,忙掐訣凝聚出大片的雨云,罩住正在著火的山頭嘩嘩的開始往下降水。
如此過了二刻鐘,火勢終于被撲灰了。
為了防止山火死灰復燃,景衍又把周圍的幾座山,通通的澆了一遍,總算放下心來。
眾人在原地休息了一會,繼續前行。
麗東府一面靠山,三面環海。獨特的地理位置,造就了這里獨特的飲食文化。
靠內陸地區還好,靠海邊的地方,漁民們均以打漁為生,日常的飲食也以海鮮為主。
蔣禹清對海鮮雖無特別的偏愛,卻接受良好。尤喜歡海螃蟹,一斤重的大螃蟹一次可以炫兩只。
九月是吃螃蟹的好時節,尤其是公蟹,膏滿肉肥。
蒸熟了,趁熱蘸上秘制的調料,一口咬下,那滋味,整個人都滿足了。
蟹子性寒,小家伙不能吃。
蔣禹清就給他剝大蝦。手掌那么長的蝦肉,小家伙一次可以啃兩只。
自打斷奶后,奕奕除了對羊奶接受無能外,其余的食物給什么吃什么,來者不拒,可謂是個極好養活的寶寶。
做母親的最喜歡的事,就是看著自己的孩子大口干飯。
偏偏他張嘴接飯的時候,還喜歡學白小九“嗷嗚”一聲,那模樣當真是可愛極了。
因此,一路上頗為吸睛。尤其是女性,下到三歲上到六十歲,均對小家伙的笑容毫無免疫力。
一行又走了四天,這天上午終于趕到了夏江縣衙。
滄海上前去同衙役攀談:“兄弟,你家大人可在?”
那衙役看了滄看海,又看了看他身后氣勢非凡的一行人,不敢怠慢。
用生硬的大夏語說:“在的。請問你們是什么人找我們大人有什么事情?”
滄海道:“我們從京城來,勞你進去通報一聲,就說是家里人到了。”
那衙役一聽,心里驚了一驚。沖他恭謹的作了個揖,轉身進去通報了。
沒多會,蔣禹山就從里頭跑出來了,后頭還緊跟著個人,正是無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