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芝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,周身火紅,打開布包的一瞬間,淡淡的藥香縈繞鼻尖。
“主人!這可是好東西!”八寶自空間傳音,發出興奮的叫聲。
“江老板,這可是我那死鬼上山采的,一共兩株,小的一株被賣了,剩下這大的。我把它給你,當是報答你救我幺兒的恩情。”
她眉頭一動,不動聲色地將布包蓋上。
“趙姐姐,這太貴重了,我不能收。”
這趙小茹是位單親媽媽,獨自一人帶著孩子,家境也不好。
火靈芝是娘倆翻身的唯一依仗。
“哎喲,江老板,怎么現在倒如此婆婆媽媽了。”
趙小茹不甚在意地擺擺手,擠眉弄眼地跟她說道:“這靈芝的地兒,我熟,還有幾株在山上,我看太小沒摘罷了。”
“你救了幺兒,我把這條命給了你也行。這火靈芝,算是什么!”
母子倆衣著簡陋,趙小茹消瘦嬌小,孩子卻胖嘟嘟的。
看來這母親平日里只虧待了自己。
“趙姐姐,你不是說,已經賣了一株火靈芝?怎會...”怎會落到如此境地?
江月兒想要問出口的話堵在了嗓子眼兒里,沒好意思再問。
八寶待在萬靈空間里,每日上萬靈山上采摘,什么好東西沒見過?
她說好的,必定是價值不菲。
若是賣了,在小村子里換一套房不成問題。
“哎~說來話長...”趙小茹的眼神失去了神采,仿佛陷阱了回憶之中。
“那一株火靈芝,比現在這株還小一些,你知道我們賣了多少嗎?”
她頓了頓,臉上是慘然的微笑。
“整整賣了五百兩!是五百兩啊!”
“那天,我那死鬼還高興地回來,把五張輕飄飄的銀票晾在我面前,還說我們一家三口,要過上好日子了。”
“我們倆高興得呀,又哭又笑的,把孩子都給吵醒了,呵呵。”
“可好景不長。那天我正在家里晾曬衣服,他正在喂雞。突然,有一隊衙差走了進來,不由分說將我的丈夫給抓了去...”
說到這,趙小茹已是淚光閃爍。
“是因為那火靈芝嗎?”江月兒聽了開頭,便猜到了結局。
趙小茹抹了一下眼角的濕潤,輕輕點頭。
“當然。我們一輩子安安分分地種自己的地,哪有可能與官府牽扯上?我后來到官府里打聽,是城里一個富商,高價從二道販子里買了我們那火靈芝熬藥。
跟著藥方熬了喝下,當天晚上便七竅流血而死。官府的人把那大夫和二道販子都給抓了。那販子還供出了我丈夫,是他賣的火靈芝。”
“那富商死后,他的家人不斷給官府施壓,要盡快找出兇手,才能下葬。那官府也沒尸檢,聲稱是我丈夫和那大夫故意賣假藥,開錯方子,才害死了富商。從抓進去,不到兩天,便...便把我丈夫給處死了!嗚...”
趙小茹想起了那時的情景,身子不住地顫抖,眼眶里像缺了口子,淚水不住地掉落。
聽到這,江月兒不由得跟著氣憤。
“荒謬!吃藥吃出了問題,該抓的是那開方子的大夫,與采藥的有何干系?”
即便是良藥,劑量不對,用法不對,也能對身體有害。
何況那富商是暴斃而亡,不先尸檢,反倒將有牽連的全部人抓了起來,草草處死了,屬實荒謬。
敢情這年頭,富商的命是命,平民的命就不是命了?
也不知是什么鳥官這么草菅人命。
“趙姐姐,你為何不追究當地官員的責任?”
江月兒義憤填膺地控訴道。
趙小茹淡淡一笑,愛憐地看著睡得香甜的孩兒。
“江姑娘,自古以來,我們這種賤民,是不會有人理的。”
“被抓當天,我的丈夫千叮萬囑,無論是什么結果,都不要追究。若收到壞消息...便讓我帶著孩子遠走高飛,連家里也不要停留。”
“幺兒已經沒了爹爹,可不能再沒有我了。我是遠嫁,那房子本屬于我丈夫,在他死后,村長帶著一群人到我家里,說我是外村人,逼我交出屋契,否則也要把我抓到官府去。”
“我起初不肯,但他們作勢要把我孩子搶走,我不得已,只能把屋契交了,他們才肯放過我倆。趁著夜色,我帶著幺兒走了一天一夜的路,終于到了這鎮子。”
“走得急,也沒拿些什么,家里也沒有值錢的,唯有這火靈芝...可我又怕賣了,那幫人又會來刁難我,我無權無勢,一個弱女子帶著娃兒,怎么與他們斗,我那死鬼真是自私,把我娘倆都拋下了...”
“直到現在,我連丈夫的尸首也未能收回...只能在家草草立了個牌位。”
勾起了傷心回憶,趙小茹哭得肝腸寸斷。
江月兒只得輕拍她的肩膀,以示安撫。
有時候,安慰傷心之人,不是讓她不哭,而是讓她痛痛快快地發泄出來,才是最好的。
不多時,趙小茹哭累了,覺得自己有些失態。
她生怕吵醒孩子,抹了抹淚,臉上擠出比哭更難看的微笑。
“所以,江老板,這下你知道為何我不將這火靈芝收著了吧?我看著就傷心,還不如不見。”
隨即,她又急沖沖地補充道:“可這真的是好東西,不會毒死人的!我丈夫采了一輩子的藥,不可能認錯的!你...你若是不想要的話,也成。我,我再找找...”
她手足無措地扒拉著身上的口袋,里袖,都是干干凈凈的,再也找不到些什么能送人的。
“趙大姐,上一株靈芝不是賣了五百兩嗎?足夠你帶著孩子找個偏遠村子,買個房子住下了。”
這時段店里人流不多,顧夢也幫著安慰趙小茹。
“五百兩...五百兩哪夠啊...我家死鬼被抓那天,我前前后后疏通關系,沒多久就用光了。一會兒說探望要打點,一會兒說給點錢,說不定能輕判。那五百兩用完,我連他的一面都見不著...
江承宇在一旁靜靜地聽著,聽到這母親悲慘的遭遇后,憤怒地攢緊了拳頭。
“這什么父母官!”
江月兒也很是氣憤,她抱著娃娃的手不覺緊了些。
“趙姐姐,那狗官是誰?暴斃的又是誰?”
“這...這能說么?”趙小茹哀怨地看著他們,支支吾吾地不敢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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