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鴻小說網 > 人在初唐:我的提示詞條老不正經 > 第四百七十九章 任安撫使,清醒穩重
  建德縣衙后院石亭,清風吹起落葉,落于一旁角落。

  李絢收回目光,轉頭看向段寶玄:“都督,本朝雖有安撫使之職,但都是朝中大臣巡視戰亂或受災的州縣,為安定社會秩序,稱安撫使,此職無論如何,也落不到小侄頭上啊!”

  段寶玄有些得意的一笑,然后笑著說道:“賢侄不知,安撫使是臨時差遣,體量安撫,事畢即罷,朝中有制,任撫使者,必有由太中大夫以上或曾任侍從官者兼任,賢侄身為皇室,暫時安撫睦州,也是說的過去的。”

  “太中大夫。”李絢的呼吸頓時就重了起來。

  要知道,他這個南昌王,被授太中大夫已經十幾年了。

  也就是前一陣在神都的時候,做了一些事情,才被授予了正四品下的通議大夫。

  臨時差遣,太中大夫,皇族,體量安撫。

  看上去就像是專門為李絢準備的一樣。

  看著早有準備的段寶玄,李絢搖搖頭,有些艱難的說道:“但這需要陛下圣旨,甚至圣旨當中,還必須注明,職務到新任睦州刺史到任終止,不得隨意延長。”

  “賢侄還是謹慎啊!”段寶玄從袖子里面,直接翻出了一封圣旨放在桌案上,輕聲說道:“這圣旨為叔就不宣讀了,賢侄到了睦州州城之后,以安撫使代行刺史事便可,至于睦州刺史,待到睦州收服的消息傳至神都,中樞便會下旨,想來也就只有二十來日。”

  李絢拿出圣旨,翻開一看,果然,是任命他為睦州安撫使圣旨。

  安撫使本身就是臨時差遣,體量安撫,事畢即罷,也就不用弄什么檢校一類的文章。

  就是不知道這東西,究竟是皇帝提前就想好的,還是說給的段寶玄空白圣旨,讓他隨意填的。

 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的,上面已經有了李絢的名字。

  在圣旨上填上名字的一瞬間,中樞三省已經有了記錄。

  李絢重新合上圣旨,苦笑一聲,最終無奈的拱手:“叔父如此看重,小侄也無話可說,只是這睦州刺史的繼任者,叔父還需好好考量,否則我等所做之事被人輕易抹去,就得不償失了。”

  “放心,這個人選,一定會讓賢侄大吃一驚的。”段寶玄臉上露出一絲神秘。

  又是在賣關子。

  看到他這幅模樣,李絢也忍不住的松了口氣。

  段寶玄心中有數就好。

  不過隨即,李絢的神色就嚴肅起來:“另外還有一事,需要查清,那就是睦州刺史史公之事。”

  “史敘?“段寶玄有些詫異。

  李絢點點頭,說道:“據朱泚所說,史公從開始被囚禁到最后自縊身亡,始終都沒有答應天陰教的要求,故而需要為其正名,此外,雖然朱泚所說,史公是自縊身亡,但這里面是否還有別情?”

  “賢侄懷疑史敘是被人所害,然而被殺身亡……是袁晁。”段寶玄轉眼就猜出了李絢真正的心中所想,甚至就連兇手都猜了出來。

  史敘一死,袁晁不僅成了天陰教新朝的仆射,甚至在原計劃當中,他還會上位大總管一職。

  “袁晁此人,野心極大,在史刺史被囚禁期間,他便已經投靠了天陰教,而史刺史的事,算來算去,也就他的收益最大,很難不讓懷疑。”李絢說到底,還是不信任袁晁。

  “但袁晁如今已死,還是被文復之親手斬殺的,就算他是殺害史刺史的真兇,朝廷也不會讓此事指曝光出來的,而且,史敘之事,還是讓他為朝廷盡忠自縊而亡最好,對他好,也對史家好。”

  段寶玄輕輕的搖搖頭,這件事情的真相一旦不如預期,那么到時傷人傷己都是必然的。

  李絢點點頭,說道:“叔父當心,小侄不是那種為了所謂的真相,就不顧一切掀開真相,最終卻傷害無數的人,小侄最多不過是調查一下其中的隱情,就算是查出什么,輕易也不會對外胡說的,叔父放心,小侄心中有數。”

  真相有的時候,最為傷人。

  有的人,以真相為重,絲毫不在乎對傷害別人,而等到別人反擊的時候,又舉起真相的大旗。

  一臉無辜的表情。

  殊不知,當你舉起真相的大旗,傷害別人的時候,注定要被別人傷害。

  力的作用是相互。

  這種情況也是一樣。

  所以,在你調查真相傷害到別人時候,一定要注意別人的反擊,不要當圣母。

  ……

  新安江發源于徽州休寧,過歙縣,東入浙西,經淳安而至建德,與蘭江匯合,東行余杭匯入錢塘江。

  淳安、建德,歷來商船不斷,徽杭之間的交通尤賴如此。

  江水幽幽,李絢站在大船船首,看著新安江出神。

  就在此時,一份飛報被送到了李絢眼前。

  “天陰教逆匪在今日寅時,趁著天黑,從睦州北門突圍而出,然后進入北部群山,消失不見。”李絢將飛報遞給余澤,杜必興,丘貞沐,徐劍等人,神色不由感慨,說道:“一旦進入群山,再想要絞殺就難了。”

  余澤看了一眼飛報,就將它遞給了杜必興,轉身看向李絢,拱手道:“王爺三言兩語之間,便已經再立殊功,睦州重復,則天陰教動亂可說大局已定,剩下的不過是清剿殘匪罷了。”

  在天下人眼里,睦州州城才最代表睦州。

  睦州州城陷落,則整個睦州全部陷落,睦州州城收復,則等于整個睦州全部收復。

  天陰教從正式起事到被挫敗,前后尚不到一月時間,平定之速讓人不禁乍舌,

  “話雖如此,但此事終于還有反復,甚至大軍會直接進入深山,絞殺天陰教總壇,不過還好,我等卸去了會稽折沖府的職司,這種事情,就不用我等擔心了。”李絢忍不住微微一笑,然后神色有些肅然。

  他抬起頭,看向在場的眾人,沉聲說道:“我等都是從梅嶺關殺出來的,都知道攻城之艱難,尤其是在群山之中,甚至萬余人攻山,都未必能夠拿下千人守護的山谷,所以這種風險我們不冒。”

  正是因為見多了攻城時的慘烈犧牲,所以李絢才不愿意讓自己手下的人,去涉足這種慘烈的攻防戰。

  尤其是天陰教總壇所在的群山深處。

  他可沒忘,在天陰教總壇的山頂,還有一座鮮為人知的天池。

  天池之水,一旦傾瀉而下,不知道要死多少人。

  “相比較而言,安撫使這個身份又要輕松多了。”余澤滿臉贊嘆的說道:“王爺任一任安撫使,輕易可來,隨意可走,就算做得再好,也不會被人太過嫉妒,即便是做得再差,朝中也最多不過是免去安撫使這個臨時的職務而已,不會有太多的損傷。”

  “話雖然是如此說,但本王還是希望能夠干出一些成績,段都督和陛下如此信重,焉能不全力以報。”李絢神色肅然,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鄭重。

  “王爺可是欲在睦州,效仿王使君在婺州作為。”杜必興目光閃過一絲謹慎的興奮。

  李絢笑笑,說道:“安撫使終歸不脫安撫二字,故一切以安撫睦州官民為主,而眼下最重要的,其實是秋種,秋種一下,人心自然安定,至于其他田畝之事,順次展開便是,若有人不想讓本王安撫睦州官民,那么此人之心,也已經與謀逆無異了。”

  緊扣圣旨,然后借題發揮,才是正常之道,否則輕易逾越,便容易落人把柄。

  “王爺做事越發的穩重了。”余澤滿意的點點頭。

  杜必興這個時候,看向李絢,拱手問道:“不知王爺打算,從何處著手?”

  安撫使一職,眼下眾人誰也沒有做過,該如何著手,怎么了,也的確是個問題。

  “田畝賬冊,終究脫不了以此為主,這些東西,大概率還是藏在睦州州衙,只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如今在不在,如果不在了,又放在哪里,又是被何人所拿,其心如何,這就要好好的論一論了。”李絢的嘴角微微閃起一絲冷笑,似乎有什么有意思的東西在前面。

  丘貞沐和杜必興相互對視一眼。

  他們不得不承認,段寶玄用南昌王作為安撫使,安撫睦州,的確能在正式的睦州刺史到來之前,最大程度的安撫百姓。

  李絢微微側頭,目光落在窗外的江水之中。

  其實最適合作為睦州安撫使的人并不是他,而是越州都督段寶玄。

  只可惜,圣旨上只給了他先斬后奏之權,但卻是只讓他督越臺括婺泉建六州諸軍事,平亂睦州民亂,六州官吏皆聽其命,但是睦州之事,尤其是民政,并不在其列。

  如果專扣字眼的話,真的越矩,有人在朝堂告他一狀也不稀奇。

  真正讓李絢在意的,是圣旨這么輕易的就下來了,讓李絢不由得不懷疑這件事情背后別有玄機。

  媱后,抓獲媱后。

  在抓獲媱后這件事上,李絢也有先斬后奏之權。

  段寶玄這么做,或許就是在替李絢掩蓋什么。

  那么李絢做的這些事情,皇帝和段寶玄并不想讓其他人人看見。

  淮進,丘神積,明崇儼,甚至是武后。

  如今的歙州,情形究竟如何?

  ……

  睦州城下,城門大開。

  城上城墻,會稽折沖府的府兵全部威嚴站立,手中的刀槍在日光之上,閃爍著森冷的光芒。

  城墻上還有一抹抹血漬,墻根下,還有一些地方沒有打掃干凈,但一隊隊的軍卒官吏正在快速的進入睦州城。

  李絢剛剛從船上走下,穿著一身鎖子甲的祁光就從一旁快步走出。

  幾日不見,相比于之前,祁光身上的殺氣要收斂許多。

  李絢滿意的點點頭,隨口問道:“情況如何了?”

  “刺史府戶曹已經被我等拿下,不過里面并沒有多少東西?”祁光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慮。

  “什么都沒有嗎,黃冊白簿什么都都沒有嗎?”李絢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。

  即便是天陰教也需要有戶籍黃冊來進行治下管理,不可能什么都沒有的。

  祁光面色凝重的搖搖頭,說道:“就是一張紙都沒有剩下。”

  “看樣子,是有人在我們之前把東西拿走了。”李絢一番話說的非常篤定。

  在場眾人早就習慣了李絢的行事風格,眼下這個人不管是誰,他都要倒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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