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鴻小說網 > 人在初唐:我的提示詞條老不正經 > 第五百七十五章 血腥魔鬼的南昌王
  紅燭燃盡,一夜纏綿。

  或是將行有別,新妻格外癡纏。

  窗外一片漆黑,窗內呼吸相聞。

  “郎君!”劉瑾瑜柔柔的聲音在李絢耳邊響起。

  輕柔地呼吸聲,讓李絢心里一片癢癢,只可惜嬌妻柔弱,只好按耐下心思。

  “娘子!”李絢將劉瑾瑜摟進懷里,一邊留戀指尖的光滑,一邊輕聲打趣道:“你我夫妻最多四月不見,何須如此不舍。”

  “郎君。”劉瑾瑜有些害羞,又有些不滿李絢的揶揄,一只手已經掐到了他的腰間,不過手還沒用力,便已經被另外一只手握住。

  劉瑾瑜暗地里啐了一口,然后才低聲說道:“是阿母,阿母希望妾身能夠盡快懷上子嗣。”

  提及子嗣,即便是劉瑾瑜這樣聰慧通透的女子,也不免有些患得患失。

  “子嗣者,神鬼事也,如何能夠強求。”李絢伸手抹去劉瑾瑜額間的汗珠,然后低聲在她耳邊說道:“不過以為夫的努力,即便是神鬼也要俯首。”

  “瞎說什么。”劉瑾瑜一把推開李絢,但床就這么大,無非一臂之間。

  李絢稍微向前,就重新將劉瑾瑜抱進懷里,然后低聲說道:“為夫即將離京,娘子若是平時無事,不妨與太平多親近一些。”

  “公主?”劉瑾瑜仰起頭,看向李絢,眼里滿是詫異不解。

  太平公主如今不過只有十歲出頭而已,一個小女孩而已。

  李絢沒有解釋,繼續說道:“環兒和太平是一對小姐妹,經常一起玩耍,娘子也無需太過刻意,多照顧環兒一點便是。

  如今娘子已是宗室,和公主親近乃是宗室親情,無人會說三道四……萬一有什么意外,也能多一條直達天后和圣人的言路,而且很可能只有一次機會。”

  李絢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擔憂,他回到長安時間還不到一月,就已經招惹到了裴炎,武承嗣這種武后親信,更別說還有明崇儼和北門學士劉祎之。

  隨著他一步步更深的涉足朝堂,和那些人的矛盾只會越來越重,誰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用什么手段。

  這個時候,脫出在所有人視線當中的太平公主,就很有可能會成為李絢最后的優勢。

  甚至比太子李賢,還要更有優勢。

  “郎君在圖謀將來嗎?”劉瑾瑜雖然不知道李絢究竟在擔心什么,但他的思路,劉瑾瑜還是看的懂的。

  “圖謀自保罷了。”李絢懷里抱著嬌妻,看著頭頂的黑暗帷帳,輕聲說道:“岳翁年事已高,但依舊操勞國事,身體有損啊!”

  有些話并不好聽,所以李絢沒說,但劉瑾瑜全聽得懂。

  朝堂殘酷的黨爭之下,必須要提前預留后路。

  劉仁軌已經七十五歲,還能撐幾年,很不好說。

  沒有了他在朝中撐著,李絢將會越來越艱難。

  話雖如此,但劉瑾瑜隱隱覺得,在李絢的話語當中,還藏著什么微不可查的恐怖事實,但究竟是什么,她還不好說。

  李絢伸手輕輕摸向了劉瑾瑜的小腹,低聲在她耳邊說道:“你說現在會不會已經有了?”

  “嗯?”

  ……

  天色剛蒙蒙亮,南昌王府門前,大大小小的仆役正在將行裝搬上馬車。

  “阿母保重!”李絢站在門口,對著母妃歐陽氏,一拂衣擺,直接跪拜了下來。

  “砰砰砰”三磕頭之后,然后轉身站起,深深看了歐陽氏身側的劉瑾瑜一眼,李絢直接上馬,頭也不回的朝東門而去。

  看著李絢離開的背影,歐陽氏輕嘆一聲,說道:“大郎這回去新羅,也不知究竟危不危險?”

  劉瑾瑜站在一側,忍不住的想要將真相說出來,但最后她還是緊緊的閉上了嘴。

  昨天夜里,李絢早已經將蓬萊殿發生的事情,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她。

  劉瑾瑜早就明白,李絢這一趟根本不會去新羅。

  李絢所需對付的,也不是新羅的大軍,最直接的僅一個新羅請罪使者罷了。

  其他如同東海王在揚州暗線,還有唆使倭國之事,就都是次要之事罷了。

  李絢的安全無虞,反倒是彭王府這邊,可能會被人下手段,試圖弄清李絢這一次東行的真相。

  阿母雖然是長輩,但這種事也并不適合和她說。

  更何況阿母在長安有很多的宗室關系要走動,誰知道哪一天哪個時候,不知道怎么的一句話都說穿了,到時候會影響的將是整個朝政大局。

  “三娘,你這段時日,除了府中和親家家中,哪里也不要去。”歐陽氏抬頭看了劉瑾瑜一眼,眼神之中滿是清明。

  劉瑾瑜瞬間肅然,然后躬身道:“媳婦記下了。”

  “嗯!”歐陽氏抬頭對著四周察覺動靜窺伺的目光點點頭,然后轉身挽著劉瑾瑜的手,重新返回了內院。

  剛剛站在中堂,劉瑾瑜就看到一碗藥被放在了桌案上。

  她詫異的看向歐陽氏,關心的問道:“阿母身體不適嗎?”

  “阿母沒事。”歐陽氏笑呵呵的看著劉瑾瑜,滿眼熱切的說道:“這碗是安胎藥,是阿母專門為你準備的。”

  “啊!”劉瑾瑜頓時睜大了眼睛。

  ……

  晨鐘晨鼓,在整個長安城逐次回響。

  春明門此時早已經大開,但到了晨鐘晨鼓徹底停歇,百姓才被允許從春明門進出,但今日不知道何故,出去的多,進來的人少。

  一出春明門,立刻就看到三三兩兩的百姓聚集在城門外,對著一里地外的碼頭方向指指點點。

  三艘巨大的官船停靠在了碼頭上,一隊隊穿著明亮甲胄的士卒快速的四面八方而來匯聚而至,然后迅速的登上官船。

  旌旗招展,氣勢森嚴,明光甲胄,鋒利尖刃,一派殺氣騰騰的模樣。

  城門下剛剛出來的百姓,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的四處詢問了起來。

  這是哪里要開戰了嗎?

  很快,一個號稱極度隱秘的消息在人群當中迅速傳揚了開來。

  新羅勾引百濟舊將反叛,朝廷詔令南昌王東南整兵,東渡新羅增援。

  百姓立刻一下子嘩然了起來,忍不住的相互嘀咕,消息很快就朝全城蔓延而去。

  遠處,城墻之上,一座角樓之中,一名穿著綠色官袍的中年男子,面露疑色的看著遠處的大船,仿佛對于眼前的一切對他來說很意外。

  朝廷的反應速度真的太快了。

  幾乎是在一夜間,中樞就做出了援助東島的決定,那么西域呢,吐蕃呢?

  這些年,為了準備吐蕃戰事,朝廷將大量的錢糧調到了西邊諸州,但依舊有很大缺口,正是因為如此,所以他們才想要停掉和新羅的戰事。

  將河北道每年運送到安東道的錢糧調到西邊去,但是現在,朝廷不僅不撤軍,反而是要調動水軍去支援安東道。

  雖然說水軍不會參加對吐蕃之戰,但水軍一動,同樣需要消耗大量的錢糧。

  到時,河北道,江南道的錢糧都無法調到西邊,朝廷和吐蕃的戰事就會延期。

  皇帝竟然會接受朝廷準備了多年的和吐蕃的戰事延期,這里面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嗎?

  綠袍官員皺了皺眉,這個時候,城門口,一隊金吾衛護送著一輛馬車從城門下走出來,綠袍官員立刻肅然了起來。

  馬車緩緩的行駛至碼頭上停下,車簾打開,新羅請罪使欽鈍角干一身的綠色羅衣,滿臉憂慮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。

  就在此時,一名穿著黑底金絲長袍的年輕貴人,緩緩從大船的陰影下走出。

  看到那道身影的一瞬間,欽鈍角干的臉色瞬間就變得一片難堪。

  南昌王李絢。

  看到李絢出現,神色一變的不僅是欽鈍角干,還有城墻上的綠袍官員。

  因為昨夜他還在認真說的,朝廷不可能派南昌王進入新羅的話語,如今看來,就像是一個笑話。

  突然間,高墻上的綠袍官員看到李絢猛然間回頭,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。

  綠袍官員猛然向后一退步,退入到角樓的陰影之下,避開了李絢視線。

  ……

  李絢收回目光,遠處的城墻在視線的盡頭,他也看不清那里究竟有誰,但他知道那里有人,而且他基本能確定那人是誰。

  東海王。

  在現在這個時候,有興趣朝這邊窺伺的只有東海王。

  如果他真的是李絢猜的那人,他出現在城墻上也就不奇怪了。

  轉過身,李絢的神色冷漠起來,腳步停下,森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剛剛站到車下的欽鈍角干。

  幾名金吾衛逼著欽鈍角干往前走,越是接近李絢,欽鈍角干畏懼的臉色就越緊張。

  李絢雖然從來沒有見過欽鈍角干,但欽鈍角干卻是遠遠的看過他。

  尤其一直以來,李絢破奇案,平天陰,抓突厥,一樁樁一件件,早就已經在欽鈍角干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象。

  尤其是揚州的那兩顆血淋淋的人頭,更是深深的扎在了欽鈍角干的心底。

  當來到李絢身前五步之處,四周的金吾衛立刻停下了腳步。

  欽鈍角干也在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,然后不自禁的看向了李絢。

  恰在此時,李絢淡漠的開口:“新羅使!”

  “罪臣在!”欽鈍角干腿一軟,不由得自主的跪倒在地,然后滿臉惶恐的對著李絢大禮跪拜:“新羅請罪使欽鈍角干,見過南昌郡王,郡王千秋萬福。”

  “請罪,何人敢當新羅請罪啊,這邊請罪,那邊勾人反叛,這就是你們新羅人的處事之道嗎?”李絢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。

  “王上,這一切,罪臣不知啊,罪臣真的不知,還請王上寬恕臣罪啊!”欽鈍角干再度深深的拜服在地,臉上滿是痛苦、恐懼和懊悔。

  昨天夜里他剛剛回到使館,立刻就被金吾衛直接抓捕。

  從昨夜到現在,他是滴米未進,而且他所帶來的隨從也全部不見了蹤影。

  大唐已經和新羅撕破臉了,甚至很有可能都不會留他活命。

  好在今日被送到城外,欽鈍角干這才松了口氣,然后一抬眼,他就看到了李絢。

  血腥魔鬼的南昌王。

  “事已至此,再說一切,已經無意。”直起身,李絢抬頭望向遠處的長安城,輕聲說道:“如今,就讓我們用刀鋒,來決定你我兩國的命運吧。”

  李絢一番話說出,欽鈍角干臉色驟然一變。

  這個時候,就見李絢猛的一揮手,冷聲道:“令他站在船首,好好的享受一下,大唐子民對他這種無信之輩的憎恨和唾棄。”

  “王上,饒罪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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