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蘇這回急了:
“小姐,小侯爺今日是做得不對,但他總歸是小姐的未婚夫,以后不止要見面的,今日這一出,能解開疙瘩過去是最好。
今日的事,說到底是二小姐從中作梗添油加醋,現在,既然小侯爺有心要和好,干脆便把事情說開,以后也免得為了二小姐生出爭執。”
夜湛一臉懵逼,不知道該如何向流蘇解釋自己不去的真正緣由。
就聽得流蘇又說道:
“小姐,剛剛來傳話的丫鬟說了,小侯爺已經把小姐明日要去的消息都宣揚了出去,若是小姐不去,怕是拂了小侯爺的面子。
到時候等小姐嫁過去,若侯府有心人挑事,這種事最容易做成筏子,人在屋檐下,小姐的日子該多難過。”
夜湛向流蘇看過來:“只不過一個宴會,不去有這么嚴重嗎?”
流蘇點頭:
“若是正常來講,小姐不去只是有些失禮。
但是小姐和小侯爺本身便有些矛盾,再加上明日小侯爺是向小姐賠罪的,又放出了話去。若小姐不去,就有些得理不饒人的嫌疑。
說出去,對小姐的名聲有礙。以后也不會得侯府喜歡,女子的名聲總是頂頂重要的。”
說到女子的名聲,夜湛有些蔫了。
“行吧,那就去吧。”
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,若盛元麒真賠罪,那他替江穗寧走一趟。
但若盛元麒要整什么幺蛾子?那他也不能任由別人欺負江穗寧。
夜湛想著這些事,按了按眉心,心中暗道:
這女子的事,竟比上戰場打仗還麻煩。
次日,是個大晴天。
三月剛過,四月初一,春日正盛。
一早,寧心院的下人們,便各自忙碌著。
一個個看起來精神頭十足。
夜湛剛一起來,流蘇就發現了,趕忙過來伺候他起床更衣。
夜湛渾身僵硬的洗漱完畢,坐在桌前用早膳的時候才放松下來。
流蘇看著桌上裝衣裳的盒子,語氣惋惜:
“小姐為何不穿小侯爺送過來的衣裳?很好看呢,比之前羅姨娘送來的那些好看多了。”
夜湛看了一眼那粉粉嫩嫩的顏色,別開了眼。
隨意道:“我不相信他。”
流蘇嘆了口氣:“以前,小侯爺確實有些地方做得不太好,但是人非圣賢,孰能無過,只要以后能改過自新,對小姐好,那就很好了。”
夜湛向流蘇看過來:
“你這小詞一套一套的,都是從哪兒學的。”
知道的,說流蘇是個丫鬟,不知道的,聽她說話,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。
流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,“都是小姐教的。”
夜湛有些錯愕:“她……我平日里都教你這些?”
流蘇點點頭,“嗯,小姐教奴婢的可多了呢。小姐學富五車,才高八斗,通情達理,又良善溫柔。”
奴婢就說,小姐這么好,一定會有良人珍惜,如今便是守得云開見月明,小侯爺知道小姐的好了,以后小姐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。”
夜湛笑出聲來,心中暗道:這丫鬟能說出這些話,看來這江穗寧也是個妙人兒。
吃完早膳,夜湛讓流蘇挑了一套比較素凈的衣裳,不招搖卻也不失禮。
流蘇又幫他梳了一個精巧的流云髻,整個人看起來淡雅出塵,只是一開口,語氣跟氣質多少有些違和。
“今日府上就我去嗎?”
流蘇回答:“原本是府上的小姐都去的,不過三小姐受了罰,還在祠堂里跪著,便只二小姐和小姐一塊去。”
說到江雨薇,夜湛問道:“她昨夜沒跪祠堂?”
流蘇臉上露出幸災樂禍,壓低聲音才回答道,“跪了跪了,昨兒老爺發那么大的火,二小姐哪敢不跪。
羅姨娘應該也是想到今日的賞花宴,所以才替二小姐受了那二十大板。
今日的賞花宴是孔家舉辦的,孔家附庸著侯府,向來和侯府交好,小侯爺肯定會去,二小姐自然不會缺席。
不過,依奴婢看,二小姐今日必定失望,小侯爺如今心思都在小姐身上,也該讓二小姐失望一回了。”
夜湛眉頭輕挑:“在我身上?其實也不好說。”
流蘇是半點都不懷疑,一心將盛元麒當未來姑爺看。笑道:
“反正說不說的,看就是了,看小侯爺如今的表現,可是樣樣都為小姐打算。”
夜湛搖了搖頭,他也希望這丫頭不會失望,以后江穗寧嫁過去也能有好日子過。
但是他覺得這個希望十分的渺小。
一應收拾好,夜湛準備出門。
剛剛出了寧心院,就見江雨薇站在外頭等著,一見著他趕忙上前行禮:
“薇兒見過大姐姐。”
流蘇看到她,一下就警惕起來。
這二小姐慣常會做樣子,但背地里卻全是歪心思,她一點都不希望自家小姐跟她打交道。
夜湛撇了她一眼:“走吧。”
“是。”
有了上一回的經驗,江雨薇不敢直接上手去挽夜湛的胳膊,跟在夜湛后頭,低眉順眼的態度,瞅準機會,對著夜湛開口:
“姐姐,昨夜小侯爺給我送了信,說今日想要當面向姐姐賠罪。昨兒是他不對,還希望姐姐給他這個機會。”
江雨薇說這話的時候低著頭,在人看不見的地方,手指卻是要把手帕都絞碎了。
盛元麒傳了信給她,說只要她按照他吩咐的做,便絕對不會虧待她。
經過昨夜一事,她清楚的知道平妻之位無望。而她現在又已經是盛元麒的人,只能賭一把。賭盛元麒信守承諾,不會虧待她。
她隱約能猜到盛元麒想要做什么,他那般驕傲的人,昨日被江穗寧落了臉,肯定不會善罷甘休。
她算是看出來了,盛元麒是鐵了心要退這個婚,不過是條件不夠,今日一行,應該就是要讓這個婚退得名正言順。
這件事,盛元麒找她幫忙,她二話不說就答應,除開她沒有退路,還有一點就是,她也想看江穗寧出丑。
她不愿意見著江穗寧好過。
為此,眼下伏小做低一番又如何?
她已經半截身體掉進了淤泥里,憑什么江穗寧還高高在上,清清白白?
既然如此,她自然要配合盛元麒,她希望,江穗寧能被人踩到泥底下去才好。
想到這里,江雨薇整個人放松了下來。對于自己討好江穗寧這件事,再沒有任何不適。
夜湛嗯了一聲,沒有和她多話的意思。
盛元麒和江雨薇傳了信他信,但是說的話他卻是不信的。
之前他還有幾分懷疑盛元麒或許是真的來道歉的,但現在看著江雨薇這般姿態,他有七分確定盛元麒別有用心。
他向來是抱著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無的態度。
今日,得萬分警惕著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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