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若星跟著喬戰辰來到醫院,發現張余馥是割腕自殺。
“左手腕?”蘇若星哭笑不得。
兇手居然忽略了張余馥的右手腕已經被二寶捏骨折,還打著石膏呢,怎么去割左手腕?
蘇若星見喬戰辰的神情冷凝,好奇發問,
“喬教授,你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?”
喬戰辰撐開張余馥的眼皮看了看,
“失血過多,導致心臟供血不足,腦部缺血超過五分鐘,才會導致病人陷入深度昏迷,甚至腦死亡。
如果要達到這種程度,起碼失血超過人體血量百分之二十。
想要造成這么大的失血量,要么割到大動脈,要么時間偏長。”
“一千毫升左右?”
蘇若星拿起病歷看了看,上面清晰寫著評估失血量大于1250ml。
“喬教授認為,張余馥手腕部的傷口,不足以導致失血量達到這么多?”
但以蘇若星的肉眼,無法判斷張余馥當時的真正失血量,因為張余馥此刻都還輸著血。
新鮮血液不斷輸入,已經令張余馥的生命體征恢復正常。
只是腦組織特別嬌嫩,不耐受缺血缺氧,才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害。
沒一會兒,喬戰辰的手下匯報,
“少爺,確實有可疑,張余馥昨夜出事,今天天沒亮,她病床上的床單被褥,就被拿去銷毀。”
手下匯報的情況,令喬戰辰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。
他直接撥出張余馥的父親,張鴻博的電話,單刀直入,
“張院長,我是喬戰辰,馬上見個面,我保令愛平安。”
沒多久,喬戰辰和蘇若星被帶到醫院一間隱蔽的貴賓病房里。
張鴻博原本是一名軍醫,后來提拔為三甲醫院的院長,跟這家醫院的院長是戰友,關系非常好。
喬戰辰和蘇若星來的時候,張鴻博已經侯在病房里。
但他突然遭遇女兒鋃鐺入獄事件,對喬戰辰無法信任。
“喬教授,你拿什么保我女兒平安,我女兒都成植物人了。”
喬戰辰沒有急著接腔,而淡淡環視了一下病房,示意蘇若星先到沙發上坐著休息。
然后,他擺弄了一下病房里的盆栽,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,
“張院長在這里住了一夜,可還習慣?”
蘇若星詫異地望了望四下。
病房里物件整齊,床上沒有睡痕,喬戰辰是如何看出,張鴻博在這里過了一夜?
張鴻博也怔了怔,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看出馬腳。
“我聽不懂喬教授在說什么,我昨夜接到醫院通知說我女兒出事就立即趕過來,老戰友見我一夜沒合眼,才安排我臨時休息一下,有問題?”
“沒什么問題。但,不是事實。”
喬戰辰白大褂一掀,身姿桀驁地坐到沙發上,深不見底的黑眸,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。
“張院長,你怕令愛會遭遇殺人滅口,于是先下手為強,制造了一起自殺事件。
你以為只要令愛被確診為腦死亡的植物人,幕后黑手才不會繼續迫害令愛。”
被喬戰辰說得一絲不差,張鴻博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,
“喬教授的意思是,我的女兒還是有危險?”
“不,是張院長全家都有危險。”
喬戰辰的話音一落,連一直默默旁聽的蘇若星都瞪大了眼睛。
她忍不住插嘴,“喬教授,你的意思是,對方還會繼續嫁禍張院長?張余馥只是第一步?”
喬戰辰點頭,
“試想一下,背后的利益集團搞出活體蟲制造社會恐慌,又夸大宣傳神藥實現利益最大化,但警方必然會追查活體蟲的蟲源。
這就需要一個有醫藥背景的家族或企業來當替死鬼,才能讓警方和公眾相信。”
蘇若星恍然大悟,“所以,他們嫁禍我們蘇家不成功,就利用張小姐,透露出活體蟲的培養數據,真正的目標是張院長?”
喬戰辰發現蘇若星的思維很快,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變得愈發欣賞和柔和起來,
“對,光憑這份數據,坐實不了傳播活體蟲的罪名,還必須要有活體蟲的培養基地被抓一個現形。
如果我猜得沒錯,他們下一步將會故意暴露一個小型活體蟲培養基地,嫁禍給張院長。”
喬戰辰和蘇若星的話,令張鴻博的臉色大變。
他一心想救下女兒,沒想到,他自己才是幕后黑手的最大目標。
張鴻博連忙站起來,“喬教授,我愿意和你合作,請進一步密談。”
“可以。”喬戰辰轉向蘇若星,
“蘇教授先去看看張小姐,她的腦細胞被藥物所抑制,處于假性腦死亡狀態,這個時間不能過長。我跟張院長需要長談一番。”
“長談?”蘇若星的眸光不自覺落到喬戰辰的褲腰下。
喬戰辰吃了那顆有特殊功能的巧克力,藥效都已經在釋放,他很快就會發作的。
她不在他的身邊,他發作了怎么辦?
可張鴻博在場,蘇若星沒辦法提醒喬戰辰,只好暗示了一下,
“喬教授,你如果發現有一點不舒服,就馬上給我打電話。”
“行。”喬戰辰并沒有把那塊巧克力放在眼里。
畢竟他只吃了一塊而已。
蘇若星心神不寧地離開特殊病房,陪護在張余馥的身旁。
果然,她的藥效一過,就會逐漸蘇醒。
而醫院早已將陪護人員全部換成了張鴻博的親信。
張余馥實際上沒流多少血,所以當她醒來后,精神狀態還不錯。
看到蘇若星,她十分詫異,“蘇教授怎么在這里?”
“張小姐,你不用擔心,你的事,我都已經知道,我不會告訴任何人。我只是奇怪,你為什么會心甘情愿被人利用嫁禍喬氏?”
這是張余馥不能對人言的隱私,自然不會告訴蘇若星,
“蘇教授,我是被人蠱惑,那人說喬教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,表面上是抗蟲英雄,背地里卻暗箱操控活體蟲事件,我想為民除害,我也是上了人家的當。”
蘇若星又怎么會相信張余馥的鬼話?
她正色道,“張小姐,你不說實話,我們就幫不了你。你以為裝植物人,就能避得過嗎?
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被對方拿捏著?這個把柄隨時會成為定時炸彈的,一定要提前移除。”
但張余馥的把柄就是不雅視頻,連對她的父親,她都難以啟齒,何況是對其他人。
蘇若星見張余馥矢口否認有把柄,也拿她沒辦法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喬戰辰還沒有打來電話。
但據蘇若星估計,應該快了,最晚中午時分,喬戰辰就會發作。
待張余馥重新服下藥物進入昏迷狀態后,蘇若星決定去秘密病房,看看喬戰辰和張鴻博談得如何了。
路過一個病房的時候,蘇若星卻聽到一道凄慘無比的哭喊聲響起。
“啊~救命啊~”
這家醫院是專門為勞改人員設置的醫療機構,在這里就醫的都是罪犯或嫌疑人。
而過道上,也有著嚴密的看守。
病房里一傳出女人嘶聲力竭的哭喊聲,看守人員立即沖進那個病房看個究竟。
蘇若星也快步跑進病房,頓時瞳眸一陣緊縮,毛骨悚然。
手臂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。
一個喪心病狂的勞改犯把一名護士按在桌上,扯掉她的底褲,拿開水澆了下去。
那里是女人最敏感脆弱的地方。
開水一燙下去,一股人肉煮熟的味道頓時在整個房間里彌漫開來,令人驚悚無比。
“救命~”護士痛得死去活來,差點暈厥。
而勞改犯卻反而“哈哈哈”笑得張狂,變態得令人發指。
看守人員連忙拔槍警示,“立即放開她,否則我們開槍了。”
但勞改犯仿若完全沒有聽到警告,像得了魔癥一般,仍然舉起熱水瓶,準備再度澆下熱水。
“砰!”一聲槍響。
蘇若星臉上一熱,一抹鮮血濺到她的臉色。
血腥味涌入鼻腔,耳朵被槍聲震得“嗡嗡”作響。
勞改犯的手臂中槍,看守人員一擁而上,將他按住。
蘇若星好不容易定下心慌意亂的心神,幫護士第一時間護住血脈,配合趕來的醫務人員進行急救。
忽地,她突然想到,這個勞改犯就像瘋了一般,對著這么多槍口,居然還要頂風作案。
難道他是被收買來,調虎離山?
蘇若星快步跑向張余馥的病房,果然一個醫生神色鬼祟地從病房里出來。
“站住。”蘇若星一喊站住,醫生卻反而加快了腳步。
蘇若星連忙向過來援助的看守人員喊起來,“那個是假醫生,快抓住他。”
好在一切都順利,假醫生被警方抓去審訊。
原來假醫生在張余馥的點滴里注入了氰化物,幸虧蘇若星發現得及時,沒有造成傷亡。
等一切忙完后,蘇若星突然想起,這時間都快中午了。
“喬教授還沒打來電話?”蘇若星忙不迭拿出手機一看,頓時傻眼。
手機關機了。
所以,喬戰辰就算想向她求助,也無法聯系上她。
而且,他一旦發作,必定出不了門,沒法出來找她。
這個時候,他一定難受壞了吧?
蘇若星心慌意亂地向秘密病房狂奔而去。
她就要跑到的時候,卻看到一個護士衣衫凌亂地走出病房。
護士背著攝像頭整理了一下衣衫,然后消失在蘇若星的視野里。
蘇若星呆若木雞地站在病房門口。
欲哭無淚的感覺,從心底不斷擴散到全身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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