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魏陽的話，王泉一愣，疑惑地看向他。
人家都植物人了，還能聽到你說話？
不過王泉沒有問。
因為通過魏陽的表現，王泉對他的身份，隱約有一些猜測，只是沒有證實罷了。
詢問之后，魏陽繼續觀察張汐月的氣息變化。
果然，這一下，張汐月雖然不能動，但身上的氣息卻有了細微的變化。
如果之前是一潭死水，現在，這水就開始起了波瀾。
魏陽笑了，直接取出了一支意志喚醒藥劑，給張汐月喂了下去，然后把瓶子收了起來。
王泉欲言又止，依舊忍住了。
魏陽不可能害人。
他現在做的，肯定有原因。
沒有過多久，王泉突然瞪大眼睛，一臉震撼。
因為那已經昏迷了好一段時間的張汐月，突然眼睛睜開了。
雖然眼神有些茫然，但是這明顯是清醒了。
然后張汐月的眼神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，變得清明起來，甚至她努力支撐身體，想要坐起來。
王泉徹底傻眼了。
這啥情況啊？
喂的仙丹靈藥嗎？
這也太快了？
一個植物人，就這樣從昏迷中醒來，還能快速恢復知覺，能夠動彈？
這，這完全打破了他的醫學認知，甚至三觀都稀碎一地。
“我，要，報仇。”
張汐月看向了魏陽，很努力的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。
魏陽淡定的繼續問道：“你想怎么報仇？”
張汐月沒說話，只是看著魏陽。
魏陽笑了：“你可以不著急回答，先好好想一想，再說出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。”
張汐月還要說什么。
魏陽就看向了王泉。
“王隊長，人醒了，現在可以出院嗎？她這情況復雜，你也不希望這么可憐的一個小女孩，以后被人惦記研究吧？”
王泉沉默了片刻后道：“我去給她辦理出院手續。”
說完，王泉走了出去。
但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就去窗口辦理手續，而是走到了樓梯間，掏出一包煙，點燃了一支，點火的時候，手都有些顫抖。
然后猛吸了幾大口，壓下心中的震驚。
確定了，完全確定了。
這個魏老板，是奇門中人。
他王泉，雖然不是頂級世家子弟，但也算是豪門后裔，身份也算顯赫，對于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東西，還是了解一些的。
但是關鍵是。
這一類人，是普通人惹不起的。
哪怕是他的家族，也惹不起。
就好比今天，突然封鎖一片區域，說的理由是很正當，但是其中真正的原因，他很清楚，是那一類人在搞事情。
至于什么事情，他都沒資格知道，只知道，不能讓這樣的事情，暴露在普通人面前。
而之前一系列懷疑的事，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。
奇門手段，自然不是普通的查案手段能夠破解的。
這樣一來，問題也來了。
以后魏陽做什么，他都無可奈何，哪怕當著他的面殺人，他都無法證明是魏陽殺人。
所以，王泉需要考慮，琢磨，如何和魏陽達成約定，不要讓他在蓮花縣太過于肆無忌憚。
這邊王泉在發愁。
病房內，魏陽也掏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張汐月。
張汐月伸手接住。
好些天沒有動彈了，她的動作有些遲緩，似乎軟弱無力。
這讓張汐月的眼神有些黯然。
就這樣的身體，還想報仇？
真是癡人說夢。
不過張汐月又看向魏陽，黯然的眼神，又恢復了一些明亮。
現在一醒來就能動彈，其實也是魏陽的幫忙。
魏陽那一縷內氣，留在了張汐月的身體內，刺激她的經脈，血肉，骨骼，這才能做到動彈。
這種神奇的感覺，也是她在無法動彈，意念被困于幽閉之中，激動難耐的原因。
“我想不到，怎么報仇，我以前，也沒有，想過這種事，你幫我，我愿意，聽你的。”
這時候，喝了幾口水的張汐月再一次開口。
明顯說話流暢多了。
魏陽笑了笑，道：“知道我為什么突然問你想不想報仇嗎？明明我和你都不熟，對我而言，你更是一個廢了的人。”
張汐月搖頭，她也很不理解。
魏陽道：“因為你身上，有一道善意的守護，那是你的親人，在死后都還惦記你，擔心你，最終選擇化作一道靈光，守護著你。”
“之前你被活埋，甚至被注射了毒藥，一般人，百分之百活不下去，但是你卻還能堅持，還能在地下呼喚救命。”
“這就是這一道靈光的守護起到的作用，但也因此，它已經很微弱了，即將熄滅，剛才我給你檢查身體的時候，它給我傳遞了一道祈求的意思。”
“我想，不用我說，你也應該知道，這一道靈光，是誰了吧。”
張汐月已經呆滯了，眼中淚水不停地滑落，久久無言。
魏陽等待片刻，再次開口：“我相信，能讓這樣一個，甘愿放棄一切也要守護的女孩，肯定是個好女孩，所以我做出了救你的選擇。”
“但是救你是一回事，幫你報仇又是一回事，我需要你回答我，你想怎么報仇？說出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。”
張汐月呆呆愣愣，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。
過了片刻后，她看向魏陽，終于開口：“我心中恨意難消，我很想把那些渾蛋全部殺了，但是現在，我不想殺人了。”
魏陽問道：“為什么？”
張汐月沒有回答，反而反問道：“如果我變得很壞很壞，是不是會連累我的親人，哪怕是死了的親人？”
魏陽道：“是。”
張汐月道：“那如果我做好事呢？能不能積攢功德，能不能保護我的奶奶，靈光不滅？”
魏陽道：“不好說，因為為了救你，守護靈光，已經很弱了。”
張汐月道：“我想試試，我決定了，如果你幫我，我會把那些欺負過我的人，全部閹掉，打斷雙手雙腿的骨頭，讓他們此生都不能再作惡，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，不然我心里永遠無法諒解。”
“等我報了仇，我會聽你的話，只要能讓我奶奶靈光不滅，甚至以后還有機會見到我奶奶，你讓我做什么，我就做什么。”
魏陽看著張汐月堅定的眼神，笑了：“你的回答，勉強算合格了。”
“說實話，不管是殺人，還是打成殘廢，其實都沒區別，因為對惡人來說，都是報應，對你只會有好處，不會有壞處。”
“我想要知道的，是你的內心，你的人性。”
“作為一個人，哪怕你再憤怒，再怨恨，但心中依然要存著一個底線，不遷怒無辜，不憤世嫉俗，不昧了人性。”
“因為這是最基本的良知和善惡觀。如果沒有這一個底線，我不會培養你，因為這樣，對我來說，沒好處，還不如養條狗。”
“最后，我想再說一句，你奶奶，真的是我見過最偉大的奶奶，她的所作所為，對你的無私奉獻，真的震撼到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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