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了月靈寶珠的影響，啞婆婆的眼神很快恢復了清明。
但現在的她，耗損了大量的心神，又斷了一條手臂，面色慘白，氣息微弱，搖搖欲墜。
魏陽上前攙扶，問道：“您老沒事吧？”
“沒事，多謝了。”啞婆婆虛弱地道謝。
隨后，啞婆婆盤坐下來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子，就往嘴里倒，又單手運氣，努力調息。
魏陽沒打擾。
也在旁邊坐下來。
“這女人好厲害呀，居然沒有被奪魂！”
“對呀對呀，意志很堅強。”
聽著兩條小白魚的夸獎，魏陽笑道：“她可是元神境，當然厲害。”
“她的金丹不圓滿，不是最厲害的元神境，只是修煉了神魂秘法而已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金丹不圓滿，突破很艱難，她廢了。”
魏陽有些驚訝；“你們對修行這么了解？”
“我們可是從神界逃出來的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我們超厲害。”
“那說說，金丹圓滿不圓滿，有什么區別？”魏陽笑問。
“金丹九轉，為修煉圓滿，不過這是小圓滿，十八轉是大圓滿，三十六轉是極限圓滿，七十二轉，能結成金丹道果。”
“金丹道果，自古以來，人道出的不超過十個。”
魏陽傻眼。
金丹一轉，就是一甲子道行，九轉就是五百四十年道行。
這已經是很艱難了好不好，普通修煉者，壽命限制，金丹一轉，差不多就是極限了。
九轉，那可是超級天才才能做到。
然而九轉，居然只是小圓滿？十八轉才是大圓滿，甚至還有三十六轉，七十二轉，那不是要幾千年的道行？
鬧呢。
什么樣的神人，才能有這樣的積累？
就算是我有抽獎系統這樣的外掛，想要七十二轉，也不容易啊。
修煉，太不容易了！
開了掛都感覺好難。
“這要求太高了，一般人，壽命不過百年，怎么可能積累七十二轉這樣的金丹。”魏陽搖頭。
“用靈丹妙藥補啊，有些傳說中的神藥，一顆就等于千年道行，這不就有了。”小白魚理所當然地回答。
魏陽嗤笑：“神藥？現在連靈藥都罕見了，能增加三五年道行，都能讓人眼紅，千年道行的神藥，這就算每天都活在狗屎里，祖墳天天冒煙，怕也沒這個運氣吧。”
小白魚道：“那我就不知道了，反正很久很久以前，神人共存，人族就能做到，不過七十二轉金丹，那也是很難的，除了道行，還需要其他條件，很苛刻。我們傳承的記憶中，人族當年，多是十八轉，三十六轉金丹成道，能夠七十二轉的，都是人族王者。”
“你們先前說，大能者隔絕天地，神靈才不能進入人間？這是哪位大能者做的？”魏陽好奇道問。
小白魚驚訝道：“這是你們人族的歷史？你們都忘了？”
魏陽尷尬道：“我的確不知道。”
“這是背棄祖宗，忘記歷史，是會被唾棄，被其他種族鄙視的，我們就不一樣，天生傳承，你們人族，其實也應該這樣的。”
魏陽越發尷尬。
這話說的，面紅耳赤，卻無可反駁。
要知道，就現在才過了幾十年，就有人忘記了抗日的傷痛，做一些讓人憤怒的事，更別說，千萬年前的記憶了。
“千萬年前，人族三祖，以犧牲自己的代價，隔絕了天地，封住了神靈天魔進入人間的通道，從此，人間就成了人族的天下。”
“這般行為，后世人族，不該遺忘。”
魏陽連忙道：“我們沒有遺忘三祖，他們是燧人氏、有巢氏、緇衣氏。”
小白魚道：“記得有什么好驕傲的？”
魏陽張張嘴，說不出話來。
的確，這有什么值得驕傲的，這不應該是正常的嗎？應該的嗎？
老祖宗為人族打下了天下，讓人族繁衍生息，他們就應該被牢記，被銘記。
哎，我人族，遺忘了太多太多。
“原來人族遠古時期，如此輝煌，老身能聽到如此，也心滿意足了。”這時候，啞婆婆的聲音響起。
魏陽回神，看向啞婆婆。
她已經停止了調息，看起來氣息平穩很多。
只是現在的啞婆婆，看著越發蒼老了，靈眼之下，生機也很微弱。
如果之前，還能活十幾二十年，如今，估計也就只剩下幾年了，這其中還包括自己送的一年。
“秀珠啊，你看你這弄的，哎，現在可曾后悔？”魏陽開口。
啞婆婆笑了笑：“踏足修行之后，就全靠爭，與人爭，與天爭，若非如此，早在百年前，我就塵歸塵，土歸土了，又哪有今天！”
這話說的，一點也不后悔，不怪自己爭錯，只怪命運不濟。
魏陽無話可說。
自己依靠外掛，完全感受不到其他奇門修士，為了更高修為，為了活得更久，而付出的努力。
“現在你發現了，這月靈寶珠就是個坑，以后怎么打算？”魏陽繼續問。
啞婆婆道：“只能孤注一擲，和我姐妹那樣，選擇元神轉生，運氣好，能再活一世，運氣不好，謎入胎中，不復存在。”
魏陽道：“所以外面那個小丫頭，其實就是你姐妹？”
啞婆婆道：“對，她元神轉生，可惜胎中之迷，影響極大，除非利用契合靈魂之道的靈寶神器，破開元神上禁錮，否則也只能當一世凡人。”
“修行求超凡，超凡即逆天，逆天之事，豈能容易，大家求的，都是一線生機罷了。”
說完，啞婆婆站起來，看向魏陽道：“道友的天賦，機緣，令人敬佩，老朽能遇到你，也是我的緣分，我命不久矣，必須做出選擇，此物為我血煉法寶，鎖靈環，也算有些妙用，我贈送給道友，算是我的誠意。”
“待我轉生之后，這鎖靈環，如果距離我只有十里范圍，能感知我的所在，道友若覺得我轉生之身，還算可造之材，能否引我入門？”
說完，啞婆婆掏出了一個宛若手鐲一樣的金色小圈圈，一臉期待地看向魏陽。
魏陽笑道：“秀珠啊，你這，不是還有小姐妹在外面嗎？”
啞婆婆道：“沒有月靈寶珠，我都要拼一把，我那姐妹，也只能自求多福了。”
魏陽想了想道：“如果找不到你呢？”
“那這鎖靈環，就歸道友所有，而且我在陜東，留下一脈傳承，是當地一個家族，趙家。當初我也留下遺言，持鎖靈環，就是趙家貴客，任何要求，趙家都要滿足。”
魏陽道：“你這準備得很充分啊，不過這一個小圈圈，就要驅使一個家族，沒這么容易吧？”
“當然可以，趙家雖是我的傳承，卻被我下過一個詛咒，本源就在這鎖靈環中，但凡趙家人不服，甚至對你有什么惡意，驅使鎖靈環，就能讓整個趙家血脈之人，生不如死。”
看著一臉認真的啞婆婆。
魏陽暗嘆，果然是三魔之一，這行事手段，果真是不地道。
“行，東西我收下了，但能否遇到你的轉世身，就看緣分吧。”魏陽答應。
這沒什么好拒絕的。
人家賭一線機會，自己得到一個法寶，而且還能驅使一個家族。
說不定就能用到呢。
百利無一害，想不到拒絕的理由。
“多謝。”
啞婆婆驚喜地彎腰。
修為越高，越知道機緣的重要性。
沒想到自己都如此了，還能柳暗花明，哪怕幾率很小，但總歸是個希望。
“如此，老身先走了，道友，有緣再見。”
啞婆婆很干脆，把鎖靈環給了魏陽，就飛掠而去，顯然，哪怕是孤注一擲，也不容易，需要做很多準備。
等啞婆婆走了。
魏陽一臉唏噓。
之前讓自己好奇的奇門高人，原來和普通人一樣，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。
天道之下，皆為螻蟻啊。
而后，魏陽又看向地上的月靈寶珠，開口問道：“這玩意能奪魂，也不能幫助轉生，是不是沒啥用啊？”
“有用。”
“有用。”
兩條小白魚，一起開口，語氣堅定。
哦吼？
難道這玩意，真的是寶貝？
魏陽驚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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