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遍幾個國家,旅程過大半,來到了F國,這個美麗浪漫又充滿藝術氣息的城市。
去參觀了古典宮殿,領略葡萄酒的制作,親身體驗了香水的制作,在綻放煙花的鐵塔下,一家四口拍照留影。
在F國的第二夜,容遲淵向夏令營的老師申請了私人行程。
一家四口漫步在浪漫風情的街道上,最后駐足在一家餐廳前。
推開旋轉玻璃門進入,遠遠地,江鹿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那。
他特地打扮過,西裝革履,一絲不茍的精致外形。
相較江鹿與穆堯的初遇,他整個人散出的戾氣斂了許多,沉穩不少。
“穆堯?”
江鹿輕聲喊他,男人才從菜單中抬起眸光,看向了她,唇角溢出淡淡的弧度:“你們來了。”
“穆叔叔!”小紅豆飛奔著過去,抱住了他的大腿。
穆堯掌心覆在她柔軟的發頂,輕聲說:“好久不見,小紅豆。”
“等久了?”容遲淵拉開雕花木椅讓江鹿先坐,自己則坐在她身側。
“還好。”穆堯看一眼時間,抬手對服務員用純正的法語道,“可以上菜了。”
他點的菜式清淡可口,也得當地點了孩子專門的兒童餐。
小紅豆抿著飲料,好奇看向他:“穆叔叔,你怎么也來F國了?”
“來工作,順便來看望看望你們。”穆堯依舊是微笑,但小紅豆覺得他和從前有幾分不一樣。
江鹿也感覺得到,穆堯對小紅豆多了絲體面的疏離。
畢竟,她的父親就在身邊,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親昵。
容遲淵用餐巾給小雨點擦拭唇角,低聲說:“餐廳有游樂場,帶妹妹去那里玩。”
支走兩個小的,穆堯與容遲淵才正式展開話題。
“其實今天這頓飯是我邀請遲淵的,主要是聊容時政和林若楠的事。是他執意要帶上你,他說關于容家的事,你也有知情權。”
穆堯平靜向江鹿闡述著,不再帶有任何情緒,淡得像是面對一個朋友。
他手中文件一一在桌上鋪陳開:“林若楠目前已經扣押回國,錄口供,對于你哥哥以及體育館坍塌事故的案子,正在重新調查中,當然,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。”
“我們保留了林若楠的手機,假扮她的身份,和容時政秘密聯絡著,約在三日后將他在F國逮捕。”
江鹿聽到最后,面容已逐漸變得嚴肅,她輕輕嗯了聲。
“我的父親,我會親手抓獲。”容遲淵淡聲道,“穆堯明天跟你們一起離開F國,陪同完接下來的行程。”
穆堯喝了口杯中的酒:“準確的說,是護送。”
容遲淵那日叫秦淮找人陪同保護,但他細想了想,還是讓穆堯幫忙。
畢竟小紅豆和江鹿都熟悉他,有他在,容遲淵也心安一些。
“謝謝。”江鹿對穆堯微許頷首,默契盡在不言中。
她偏過頭看著容遲淵:“你一個人留在F國對付容時政,會不會有什么問題?”
“不會。我比誰都了解那老頭,要拿捏他輕而易舉。”
容遲淵微微勾唇,露出使她放心的笑容,“等捉拿到人,我就回國。”
穆堯掃一眼她擔憂的神情,參透她的想法,安慰道:“放心,容遲淵這次帶的人數眾多,拿一個容時政綽綽有余,而我原本只是帶人在這里工作,順道幫個忙,留在這反而會礙他的事。”
江鹿抿著粉唇,妥協地點頭,事已至此,她似乎也幫不上什么忙。
她小手覆在容遲淵的手背上:“哥哥的事,如果有需要我作證的地方,我回榕城后會將證據帶到法院上。”
指腹輕輕,摩挲著他手背繃起的筋絡。
他深藏著眼中的留戀,輕笑撫摸她的發:“好。”
一頓飯吃過,該交代的已交代結束,夜色也逐漸濃深起來。
明天就要離開F國,穆堯把兩個孩子帶去城鎮廣場看噴泉,再一起捎回酒店,不再打擾,給兩人最后告別的時光。
畢竟這一別,下次體面地相見,不知是何時了。
江鹿與容遲淵牽著手在街上走著,明月高懸,清輝灑落。
一盞盞夜燈,如夢如幻地在街頭亮起。
F國街邊充滿異域風情的流動小販,琳瑯滿目,不少人都在悠閑地閑逛著。
江鹿從一位老奶奶那買了兩串祈福的茉莉手串,圈在容遲淵的手表上,自己也戴一串。
容遲淵失笑:“迷信。”
“不能陪在你身邊,至少有個精神寄托。”
江鹿牽住了他的手。
兩串茉莉手鏈挨在一起,花瓣在手腕的摩擦之中,不斷墜落。
走到人流越來越少,小販推著流動攤位漸漸離場,空曠的地方逐漸只剩冷風席卷。
容遲淵感受她手心溫度在降低,他將她的手放在唇瓣邊,輕呵著熱氣,怕她著涼:“該回去了。”
江鹿忽而轉身抱住了他,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。
他的衣料都被她動作圈得褶皺。
容遲淵斂著眼眸,深深看著她的發頂,感受到撲在懷里的臉頰在顫抖。
是否相愛到深處的人,都有著偶然的心靈相連。
容遲淵從不信這些,但此刻,他無比確認這一事實。
江鹿大概是預料到了什么。
他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平靜:“怎么了?”
江鹿悶著聲音說:“就是想抱抱你,還有很久才能抱到呢。”
他呼吸落在她發頂,捧起她在哭著的白皙臉頰,珍視而虔誠地親吻。
他們像無數電影里情節中的角色,在街頭深深擁吻著。
江鹿抽離,眼淚被風吹干,她踮著腳尖在他臂彎里:“你猜猜,今天讓我想起了哪個晚上?”
他指腹抹了抹她的唇角,“想起你離開Y國,騙我喝藥睡著那晚?”
如他所說的,她轉個眼珠子,他都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你怎么都知道。”
江鹿哼了聲,低聲說,“那晚你記不記得,你送過我一個絲絨小盒子?”(61章)
他瞳孔微微震了下,隨即恢復平和:“記得。”
“送我的那個東西,是不是想表達你很愛很愛我,想讓我回到你身邊?”
想起那情那景,容遲淵喉間堵塞哽咽。
當年早知她要離開,挽留的話卻說不出口。
于是他送給她一枚小盒子,祈求著她能打開,看見里面的東西,回心轉意。
容遲淵點了點頭。
江鹿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盒子,他送的,她珍藏多年,不舍得丟棄。
反復拿在手里撫摸過無數次,導致絲絨的顏色都有些陳舊。
“現在,物歸原主。”江鹿將小盒子輕輕塞到他的手掌里。
“我想要的,和你當初送我時一樣。”在他溫熱而震顫的視線下,她將他的五指一點點收攏。
“我很愛很愛你,要平安回到我身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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