豐城美人湖
游湖接近了尾聲,兩位異國的皇子難得相談甚歡,我起身走到船尾,樂天也跟了過來,望著湖兩岸熱鬧的場景和這湖中的點點燈光,我不禁感嘆道:“夜色就像一個靦腆的姑娘,她安靜地舒展著腰肢,也許她從繁華中走過。一場又一場的偽裝,生活畢竟主導著寂寞。就是朋友在一起無非也是說生意啊怎么了怎么了,仿佛見面都無話可說一樣,這應該就是朋友之間的寂寞吧!金杯里面清澈的烈酒,滿桌的可口佳肴,卻是一場朋友的寂寞。我們到底還剩下什么?”
“究竟是誰遺憾了一場繁華的盛宴,誰又先逃離了一次成長的聚會,青春的悲歡離合,誰又在不經意間明媚了一路的風光。時光幻繪成繾綣的煙云。”樂天也感慨道。
我看著他不覺得笑笑,說真的,認識這么多人,唯一讓我能夠信任人卻只有樂天,他身上那種不做作,不虛偽的性格讓人很安心,雖然總是和他拌嘴,可從未真的討厭過,他也看著我笑笑,算是心照不宣了吧!
“其實你剛剛不該對葉蕭林說那些話,把他趕走就可以,你如此光明正大的挑釁,只會讓葉佐輔更加忌憚你,把他逼急了可能會狗急跳墻”望著湖面樂天說道。
聽得出他是真的關心,我也看著平靜的湖面道:“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,有些事情就算你刻意去躲避,他也會找到你,就像之前的幾次刺殺,你說是我主動的嗎?一再的以守為攻,只會讓敵人越發囂張,與其等著人家出招,不如自己先發制人,投石問路,我倒要看看接下來的戲,葉佐輔要如何的唱下去。”
樂天無奈的點點頭:“你總是有你自己的理由,總是天不怕,地不怕,這世界的人心是極其險惡的,為達目的不擇手段,為一己之私不惜賠上千萬人的性命!”
我緩緩閉上眼睛:“我不是圣人,將來任何時候我都會以自己為主,絕不會舍身取義,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。”
“可是,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處啊!”樂天接道。
“是嗎?可這跟我都沒關系,我的心很小,小到只能裝下我自己,至于其他人,非親非故的,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干?還是那句話,只要別人不招惹我,我就不會主動出擊,”看著樂天我一字一句回答。
“總是說不過你,呵呵…那,天羽的腿你是有把握嗎?”樂天笑著道。
我搖搖頭:“沒有,姑且試試吧!不過幫他減輕疼痛我還是有把握的,僅此而已。”
“我以為你會有辦法”樂天有點失望。
我無奈笑笑:“我是人,不是神。”
“可在我心里你就是神”樂天皮著繼續說:“其實天羽是個值得信任的男人。”
我很詫異,這是替他好兄弟說話呢?“除了我自己的人,其余我一律不信,也不稀罕信任他們,所以你也不用為他說話,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他心中裝的是天下,是他們龍家的江山社稷,而我只能裝下我自己。”
“也許你說的對吧!”樂天有點惆悵道,突然轉頭認真的說道:“無心,問你個不開玩笑的問題。”
我微笑點頭:“那我就不開玩笑的回答你,問吧!”
“我們算是朋友嗎?可以互為知己的朋友?”樂天不茍言笑問。
看著他的眼神,我第一次認真回答他的提問:“你是我到目前為止交的第一個朋友。”
“謝謝,這是你說的,我們是朋友,你知道我的身份,無官無職卻深陷朝堂,很尷尬,所以只要認識我的人,基本不會真心相交”樂天苦笑著。
“我知道,我不怕,我只認你這個人,不論其它”我算是給他一個肯定。
“好,我樂天也只認你這個人,不論其他,那你能親口告訴我,你是我們說的那個人嗎?”樂天略帶猶豫道。
聽了他的話,我先是一愣,真沒想到他會直接問我,“你們不是都有答案了嗎?還問我?”
“我想聽你親口說,我不相信別人的猜測”樂天繼續說。
“不錯,我是死去葉叢心,但現在活著的只有藍無心!”我第一次對一個外人說出自己的身份,因為既然想真心相交,就得坦誠相待。
樂天笑了,是開心的笑了:“我只認識藍無心,不曾知道葉叢心是何人,以后也不想知道,今日之事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,因為我們是互為知己的朋友。”
我相互看著都笑了,是欣慰,也是真誠的笑容,樂天很信守承諾,今夜過后他不曾對任何人提過我的身份,包括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龍天羽。
“你倆笑什么呢?這么開心?”就是在我倆對視喜笑顏開時,九皇子跑到船尾好奇問。
“你怎么過來?留人家他國皇子一個人,這不是待客之道啊!”樂天沒回答他直接反問。
“還說我,一個兩個跑到這透風,甲板不夠大嗎,風吹不到嗎?把我們倆扔到女人堆里”九皇子生氣道。
“哈哈…是是是,是我們的錯,這就回去”樂天說著便摟著九皇子的肩膀兩人先走了。
水寒看著走了的兩人忍不住開口:“公子今日為何會向樂公子承認身份?”
“你不覺得他是個值得交的朋友嗎?再說這個身份早就支離破碎了”看著遠去兩人我回道。
水寒點點頭:“樂天雖身在朝廷,心卻在江湖,喜歡隨性自在,無拘無束,對公子絕對是真心相交的,這點屬下倒是可以肯定。”
“那不就對了,朋友就得坦誠相待不是嗎?”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。
水寒眼中全是寵溺的笑容,他們幾個總是無條件支持我所有決定,看著他我有點不好意思:“行了,別笑了,走了。”
剛到甲板,一個姑娘就軟綿綿的過來挽著我的胳膊嫵媚道:“公子,你可還記得人家?”
“你是?”我是真的忘了。
“討厭”她輕輕拍了下我的胳膊,“那日您還說會再來老人家的,您忘了?”
我無奈的轉頭用眼神詢問水寒,水寒很無奈道:“公子,您第一去望春樓那晚。”
“哦…那晚就是你陪我喝酒的?”我恍然記起。
“就是啦!你都把人家忘了”說著她就往我懷里鉆。
“干什么?”結果被水寒一把拉開。
她也一時愣住了,我趕忙坐下道:“水寒,別嚇到人家姑娘啊!”
“就是就是,嚇死人家了”姑娘說著便在我身邊坐下。
這時才注意到彈琵琶的花魁,她還是一動不動自顧自的彈著,再看看身邊的這個女人,真的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!我當即開口:“讓她過來陪我喝兩杯。”
此話一出,琵琶聲戛然而止,我身邊的姑娘當即道:“公子爺,依依姑娘賣藝不賣身的,她也只彈琵琶唱曲,不陪酒的,讓奴家陪您吧!”
“人都在在望春樓了,還如此自顧清高?”樂天不悅道。
“如果我非要她陪呢?”不是我難為人,實在是身邊這位消受不起啊!
我家糖糖最有眼里勁,直接走到她身邊:“姑娘,請移步。”
“不是,公子爺,依依姑娘她真的…”
“你們收錢的時候可沒說酒都不肯陪吧?”身邊姑娘的話直接讓樂天打斷了。
“怎么?我家爺請不動姑娘?”糖糖也厲聲問道。
只見叫依依的姑娘緩緩起身,將琵琶放于凳上,解下面紗,這是我第二次見她了,依然美如天仙,卻為何似曾相識的感覺呢?來到桌前半蹲行禮:“拜見各位公子。”
“不知姑娘可否陪我喝兩杯?”我把玩著酒杯客氣的問。
在所有人注視下,她緩緩道:“依依愿陪公子喝上幾杯。”
我回頭看了眼身旁的姑娘,她不解的看著依依,識趣的起身讓位。依依隨機過來坐下,輕輕拿起酒壺,分別給我的酒杯和她眼前的酒杯倒滿:“公子,依依敬您一杯。”
“多謝姑娘賞臉”我端起酒杯與她同飲。
“公子說笑了,應該是您給依依賞臉,”她緊握酒杯道。
從她的語氣和動作我們感受她的緊張與害怕,便出言道:“姑娘放心,我只是讓你陪陪酒,不會有任何過分之舉的。”
“這點我可以保證”九皇子搶話道。
“是,依依多謝公子”她看著桌邊說道,自始自終都不敢抬頭看我。
我此時也不想再說什么,為何對于這個姑娘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,好像以前很熟,但又想不起來了難道又是葉叢心的記憶?我仔細的思索著,樂天則是看著我一臉無奈搖頭的笑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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